夫子呵呵一笑,神色严肃,问道:“此事为真?”
王言卿点点头,“千真万确,不然我不会匆忙的赶回书院,这事甚大,对念烟的保护一定要更加周全,夫子您看需不需要再多派几位师兄前去。他们此行的兴安古城凶险万分,崇文风气简直就是歪风邪气,我担心有阴物作祟。”
兰庆县一块毫不起眼的地界,出了阴物,没有道理可言,兴安古城崇文风气的败坏,极有可能有关联。
夫子沉吟一阵,走去屋内拿来了一个锦绣盒子,上面还挂有一个同心锁。
“这是念烟娘亲留给她的遗物,上面有我蕴藏住的三道文气,可化作我的虚影,中三境之下可保她无事。起初是想念烟成就读书人再赠予她的,看来她已经选择了医术,也就没必要藏着了。”
王言卿大为惊骇,小声道:“夫子您步入第八境久矣,此刻若是分出三道虚影,那第九境一事岂不是又要延后几年?”
夫子摆摆手,望向天边,伸出手去,在自己看来分明是握住但手中却是无云。
“第九境本就虚无缥缈,淮南王府那位毒士穷极一生也才第八境,读书人的第九境太难,若是非是有天大机遇很难步入,分出三道虚影无伤大雅,你放心交给念烟就是了。”
王言卿欲言又止,本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离去,“那我这就回江南道了。”
夫子点点头,“非是危急性命之时不要轻易出手,念烟和那陈氏世子都不是寻常人,不经历一番生死磨难,此生难有一番大作为,切记。”
王言卿作揖,“弟子谨记。”
书院中人,皆是夫子学生,以弟子自称。
望着王言卿离去的背影,夫子喊住他,“还有一事,将那从兴安古城来的祁游带回去,多少时日了,一直在书院内骗吃骗喝,赶紧带走。”
王言卿颔首以示知晓。
那位名为祈游的读书人,与书院辩论的是读书人今后将如何发展,是继续尊儒家还是有所开创。
祁游所言,是要开创读书人一种新的风气,俗称清淡之风,读书人不在追求世人的看法,而是讲究内在。
不过于在朝堂讲究建功立业,当今的儒家体系,不过是君王用来维护自身秩序的说辞。
纵观历届朝堂上的文官,所提建议虽然多是采纳,可死后无一人谥号“文正”,被抄家的亦是不再少数。
既然如此不如饮美酒,穿着华丽的衣裳,与三五同行的好友结伴过完此生。
俗称清淡。
多次,书院内的读书人皆是反驳,辱骂是这是再坏读书人的根基,不可取。
唯有他尚且还能与之辩论一二,甚至是还是小胜。
就拿朝堂上那位首辅吕密而言,这种读书人如今所提谏言多是令沐楚天子不满,可依旧首辅之位坐的稳当。
平日时行径也是饮美酒度日。
为官之后再清谈亦不是不可,说来,祁游的做法无非就是一种避世的消极,有违读书人的本性。
一身才华施展不出便是无才。
祁游哑口无言。
世子皆不知,那位首辅吕密,是出自兴安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