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楚天子摇摇头,“没事了,你回府歇息去了,别忘了给皇后请安,你偷逃出去,她也很担心。”
“哦,好。”林慕儿嘟哝起小嘴,推开房门而去。这刚回京真是不消停,谁都要见一面。
林慕儿前脚刚走,有位公公便是进了御书房。沐楚天子抬头看了一眼,语气与之前大为不同,“江南道近况如何?”
“据老奴的探查,三万重骑不减,似乎又细分了些,分成了多个营对,甲胄各不一样。”
沐楚天子点点头,“预料之中,陈尧不会坐享其成,这二十年间,他一刻也没停过啊。”
“那位太平毒士呢,有没有半只脚入土的意思?”
公公摇摇头,“不曾,境界稳固在了第八境,约莫还有十年可活。陛下,听说那位收徒了。”
沐楚天子正在书写的手顿了顿,“元弈收徒了,这老家伙也有怕的一天,担心无衣钵传承了是吧。他徒弟怎么样,资质如何?”
公公皱眉道:“不好说,没看出特别的,兴许是后起之秀,仍然需要警惕。”
沐楚天子大笑一声,“江南道那帮人,占着我沐楚最好的地界,培养不出一个像样的读书人,你看看朝堂的江南集团,掀出什么动静了,还不是被排挤得死死的。元弈,占了半个春秋的风流,该落幕了。”
公公跟着说道:“陛下英明。”
“陛下,还有两道消息。”
“说。”
“江南道世子开始培养嫡系部队了,公孙信被陈尧打发去了凉州,近些年漠北王庭不安分,陛下是否考虑...”
沐楚天子摆手道:“不必着急,先让公孙信试探一二,对他,朕放心的很。淮南王府数位六境武夫都没能胜过他,漠北王庭还只是小打小闹,不用理会。”
公公点点头,正欲离去时,被沐楚天子叫住。
他嘴边挂有笑意。
“你派人去指点陈玉堂几下,告诉他,公主不是想请就请的。”
“是。”
御书房内,只剩的沐楚天子一人。
他躺在身后龙椅上,轻轻呼出一口气,狠狠咒骂道:“这读书人命怎么都这么长,元弈,朕认识你都快三十年了,赌死了多少读书人的路子。现在朝堂上的两位读书人,一位七境,一位六境,还是没能追赶上你,真的该死了。”
沐楚天子最终是大喊一声,“来人,请首辅吕密入宫!”
六安王的那道渠,修了十余年,还没修好,劳民伤财的,有必要谈一谈了。
许是因为世子殿下要去兴安古城的缘故,这一路的官道上接连三日都是空无一人。唯有头顶上盘旋着数只猛禽,都还是被闲的百无聊赖的孙三芸射下。
今日更是连一个活物都没见着,好生无趣。
出汴梁三日有余,陈玉堂看着舆图,说道:“最多还半个时辰就到兰庆县了。”
纪宁之听此,快马加鞭,约莫半个时辰后,见到了出城迎接官员。
其中当属兰庆县县令莫宜年为首,再是主簿闵源,一县军官的折冲府旅帅宴茂典。算上士卒,也不过二十来人。
陈玉堂皱眉道:“怎么就这几个,其他人呢?”
“殿下,我去问问情况。”纪宁之下马而去。
此举并非陈玉堂摆出的世子殿下面子,根据随身卸载的县志记载。兰庆还算是个较为富庶的地,不应该只养的起这些官员,看县令的穿着,极为陈旧,实在是令人费解,此地莫非是出了什么大案,让陈尧重罚过?
他思索间,纪宁之已经的问话回来,“此县几年前确实很富足,沦落至此是因为常有强盗出没,商人不敢来此,故日益穷困。殿下,县令说已经是备好了住处,就等我们进城了?”
陈玉堂点点头,“那先进城吧。”
江念烟皱眉没有说话,从小窗外看去,极为奇怪。县令和那位旅帅,脸色大不一样。
穷苦之地,县令脸色还挺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