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公孙信再朝陈玉堂眉心处一拳轰去,陈玉堂往后借力一脚,整个身子撞向公孙信。
若说是肉搏,公孙信有护体罡气,佁然不动,无非是发髻被震歪了些。陈玉堂读书人体魄,脆弱不堪,倒飞出去十尺之远,双脚深陷在雪地里,脸部挣扎。
还未等他准备下一次的攻势,公孙信携一拳再来,轰向陈玉堂胸口,瞬间是被打倒在地。
陈玉堂本能的双手抓住左臂,使劲的往上抬,随着意念而动的冰锥刺去,刺去肌肤之中。
公孙信毫无半分痛意,愈战愈烈,将陈玉堂拖行在地十余丈后才肯罢手,酣畅淋漓道:“痛快,再来。”
“真是个疯子。”陈玉堂决意不能再继续肉搏,双指一捻,手中出现一柄冰剑。
公孙信不予理会,朝陈玉堂头颅拍去,抵抗的冰剑寸寸断裂,在两人中央化为一道雾气。
陈玉堂趁机“遁地”而走,侥幸避开了这一掌。
公孙信一脚踢起近乎有一人高的雪花,穿身而过,在他身后,忽然是凝聚出数十道拳头,一齐朝陈玉堂砸去。
那道风雪呢?
陈玉堂欲是将之拉到身前,可公孙信怀中长剑出鞘二寸,两道剑气而出,挡住了风雪,不得再前行一步。
他还想借用这大雪凝聚出一道冰墙,刚是抬手,便是有一股无形威压传来,教陈玉堂动弹不得。
与半月前在街道上,所施加的威压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陈玉堂再没有其他手段可用,眼看着有数十拳将至。这全打在身上,只怕是不好受。
骨头都得断几根。
可眼下没有其他方法,他吐出一口血水,吼道:“就是要硬抗这些拳。”
有金色文胆在他身前出现。
这小家伙了,又跑出来了,陈玉堂艰难咧嘴一笑,“还是你对我最亲。”
公孙信踏前一步,最先是他的一拳落在陈玉堂身上,本该是正中胸口的,却是打在了他的背上。
“嗯?”公孙信疑惑道:“殿下都这样的了还要护着文胆?”
陈玉堂一只手撑艰难撑着身子,低头往怀中一看,金色文胆还在怀中不停地冲撞。
似乎是极为担心他的伤势。
“没事就好啊。”陈玉堂缓缓转头,笑道:“将军不是读书人,不知文胆之可贵。”
寻常只为求个仕途的读书人不过是寒窗苦读十载,便去了科举。以功名为志向的读书人此生无缘上三境,甚至中三境都是奢望。
而他是苦读了近乎二十年之久,早在出生的那一年,淮安王陈尧就为他举行了抓周,他每每摸到的皆是书册。
纵然是之后很多次,满地的兵器,书册距离他最远,可还是慢慢的爬了过去。
这似乎是早已的命中注定的。
他陈玉堂是读书人,金色文胆不可受到伤害。
不过就是几拳嘛,又不是剑抵在了他脖子上,能扛住。
有三拳接踵而至,陈玉堂再次被打趴在地,即便是地上覆盖是厚厚的大雪。
可他额头眉心处,也是有血丝伸出。更是鼻青脸肿,渐渐瞧不出精致五官。
陈玉堂还是不曾放出金色文胆挡在身前。
公孙信眯眼道:“我这还有好些拳,你全抗下,不一定会死,卧床休息很久是肯定了。”
陈玉堂哑然笑道:“不死就行,我说过,不会让文胆受到一丝伤害。”
还真是个迂腐读书人。
又有数拳狠狠的砸到他的背上,陈玉堂整个人都是完全陷进了雪地里。
在场的六千将士无一不是屏息。
公孙将军下手,貌似太重了些。所有人的目光从打斗中的两人转移到了陈尧身上。
王爷不说停手,没人敢上去劝架。
又是三拳出手,外人已经是看不见陈玉堂人影,这深度,已然是超过了雪地的厚度。
颜安青有两行清泪留出,“王爷,真不可再打下去了。”
陈尧紧盯着陈玉堂陷进去大坑,亦是攥紧了双拳,还有六寸剑,莫非真的不可再逼出了?
他看向同是一脸担忧的元亦,问道:“军师,玉堂他,可有性命之忧。”
元弈摇摇头,接连叹气道:“性命之忧不会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