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直接刺去山体之中。
陈玉堂胸口只觉有千般重的压力,教他喘不过气,一声闷哼,他已然是半跪在地。
大山在被缓缓的削平。
他身后的画卷上,大山正以可见的速度消失。左手握拳,撑在地上,指尖已经是嵌入肉中,可见鲜血流出。
那道剑刃速度放缓下来,在离陈玉堂后背不过还剩三寸时,消失不见。
陈玉堂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就在他起身时,最后一块山体,轰然碎裂,他身后的画卷亦是没了金色光芒,掉落在地。
陈玉堂轻咳两声,抱拳道:“多谢公孙将军手下留情!”
公孙信摆摆手,“不用谢我,殿下身后还有四幅画卷呢,还没见识到,你还不能败。”
陈玉堂苦笑一声,“原是如此。”
公孙信怀中长剑再次出鞘一寸,“这次我换我来了。”
先前埋藏在地下的两道剑气成了伏笔,随着公孙信意动,腾空而起,陈玉堂瞬间被抬起有三人之高。
然后眼瞧着公孙信递出两剑,陈玉堂眼花缭乱,剑气纵横,稍前的一道剑气被后一道一分为二,数次之后,令他目不暇接。
第二幅画卷飘动,陈玉堂从中引出滔天大浪,拍打在剑气上。可作用并不大,还是有十余道剑气穿浪而出。
陈玉堂往一侧转身,剑气只是稍微刮破他的衣裳,还未来得及窃喜,在剑气穿过的路径上,如爆竹的炸开。
这回是真的毫无防备。
陈玉堂被炸的摔到了地上,连翻三个跟头之后才稳住身形,喘着气。
他破口大骂:“云歌先前怎么不这样递剑,五境剑客这么赖皮,只会用剑气。”
这样打下去,他还未伤到公孙信,自个就先败下阵来。
画卷中大浪势头少了许多。
陈玉堂站起身来,再次取水而出,不止是公孙信会递剑,他也会。
世子虽说不练剑,只是不曾握剑,若有一柄剑在手,看云歌练剑多了,也能使出一招半式的。
有一剑由水化成。
高悬陈玉堂头顶之上,更贴切一些,其实更像呈“剑”走势的瀑布,水流在动。
就是不知最高处水从何而来,最低处又流向何处。
这一剑,竟是比公孙信剑光最初始化成的那道剑刃还要庞大,斜着朝公孙信递去。
怀中长剑这次出鞘三寸。
有三道剑气环绕着公孙信,最后合成一道剑气,剑尖朝上,不为攻,只是为守。
他想劈开陈玉堂递来的那一剑。
陈尧望着这等蔚为壮观之景,两道剑,就看谁更锋利了。世子他,没丢他老子的面子,能做到如此,已经极为不错了。
公孙信的那柄长剑。
他问道:“军师,那柄剑,你可还记得多长来着?”
元弈轻轻一笑:“长三尺,如今只剩二尺五寸了。”
陈尧了然于心,观望起陈玉堂。他的要求其实不高,若是此战能将公孙信长剑逼得完全出鞘,就算他赢。
淮南王的位置,不算龙椅上那位说什么,他都要为这个儿子争一争。
陈玉堂递出倾力一剑。
接触到公孙信凝聚的那道剑气时,水流霎时乱窜,那一剑本身在不断缩小。
可公孙信的剑气,依旧稳当,若说有不同,只是黯淡了一分。
瀑布化剑,很快就要被消磨殆尽。
公孙信紧皱眉头,这一剑,抵挡的未免太轻松了些,甚至连衣袖都尚未沾湿。
他故意的?
陈玉堂嘴边挂起笑意。
被劈开水流化为更灵动精妙的小剑,剑气更为犀利,朝公孙信刺去。
接触到公孙信身体时,有一股冲势,带来一阵痛楚。剑气虽小,可若公孙信放任不管。
慢慢磨也能伤到他了。
怀中长剑再出鞘二寸,有两道崭新的剑气环绕他身边,水流的剑气虽是接触到就化为虚无,但陈玉堂已经极为满意了。
瀑布形状的一剑已经被斩尽,与此同时,第二幅画卷上光芒暗淡,掉落在地。
一炷香已过。
公孙信正视起陈玉堂,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是一个令他足够尊敬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