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尉低声道:“令伊大人,这事依在下看,就算了吧,这天下没人敢冒充公主殿下。”
许令伊正视着陈玉堂,“老臣即便是死在殿下剑下,也要一辨公主殿下真伪,还请揭下面纱。”
未曾想这人态度这般强硬。
陈玉堂望向大堂外,陆续已经是有士卒在外把守,若是想闯出去,怕是有些难了。
江念烟一半的面纱已经是揭下,陈玉堂已经做好了随时将剑递给江念烟的准备。
剑拔弩张。
“张教谕到!”大堂一阵通报声传来。
“慢着!”只见一位白胡子须的老人缓缓走近,江念烟赶紧是带好面纱,见陈玉堂陡然间一脸轻松,应该是自己人。
“令伊大人啊,今日个这是怎么了,这么大阵势,世子殿下可还在呢,令伊是想作甚?”
张教谕一来便是兴师问罪。
许令伊冷哼一声,“张大人来是真是时候,刚是好上演一处好戏,您就过来看热闹了。”
张教谕惊奇一声,“何事?老朽一把年纪的,就爱凑点热闹。”
“那张大人来辨别辨别,你身前的这位女子,说是公主殿下,张大人可是认出?”
许令伊干脆是又坐回了椅子上,刚好是有个冤大头来接这个烫手山芋,让出去正好。
“张教谕,你掌管江南道科举礼法一事,年年需上京禀告陛下,可别告诉我,你没见过公主殿下。”
张教谕抚须一笑,“那肯定是见过的,公主前些日子入江南道,还是我去接待,当然认得。”
“嗯?”
许令伊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张教谕耳边道:“公主真来江南道了?”
张教谕一脸凝重,“真来了。”
许令伊如遭雷击,再次看向陈玉堂时,一脸的惶恐,断断续续的问道:“那依张大人之见,这女子,不是,是殿下,是不是公主。”
张教谕瞧了江念烟一眼,又看看了陈玉堂,殿下这也太大意了,裤腿之处,很容易看出破绽。
若是他直接相认,信服力难免不够。
刹那间,江念烟腰间露出一块玉佩引起了他的注意,若是有信物在身,就方便多了。
张教谕犹豫道:“这,这,老朽也不知啊。公主来江南道时就是带着面纱,也是一身龙凤衣裳。许大人说是假扮的,不好分辨啊。”
许令伊来了精神,搓搓小手,“那依照张大人的意思,就有可能是假扮的?”
“哎,非也。”张教谕摆手道:“我曾进京面圣时,陛下曾给过公主一块玉佩,公主定然是常年佩戴在身边的,辨真假,一看玉佩便知。”
陈玉堂一抚摸额门,懊悔道:“本世子差点是忘了这事,公主,出宫时,可曾是佩戴了?”
江念烟微微一笑,“父皇给我的礼物,我焉能不带,我找找看。”
许令伊余光一撇,赫然是在江念烟的腰间,看到了一丝光亮。
是玉佩?
再想喝茶时,真拿不稳了,整条手臂都是在颤抖。
秦校尉见了,急忙是替许令伊端起茶杯。
许令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干嘛?”
“替您端茶。”
回答的还挺老实。
许令伊一声呵斥,“滚。”
张教谕轻笑一声,很快便是对江念烟行礼道:“公主找到没有?”
江念烟微微一笑,“找到了,麻烦张大人过目。”
江念烟将刻有“书院”二字的玉佩解下,递给了张教谕。张教谕接过看了一眼,赫然是“书院”二字,赶紧是将玉佩调整了一面,看了看陈玉堂。
世子殿下目不斜视。
张教谕瞬间是领会,将玉佩还给了江念烟。抖了抖衣衫,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是双膝下跪。
“臣,张经略,参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