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烟缓缓上前了两步,冷声道;“世子殿下在此,尔等不行礼在先,又是公然对峙,就不怕王府怪罪?”
这是从那冒出来的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是敢与他顶嘴,不过眼下局势是他理亏在先,走去了营队后方,欲是要禀告某位大人物。
陈玉堂将江念烟拉回,这小妮子胆子还挺大,就不怕公孙信对她出手啊。
“你过来做什么,这里不安全,赶紧是回王府去,喊我姐来。”眼下若是真的争斗起来,唯有大郡主的四境用枪武夫才能应付一二。
江念烟摇摇头,“你傻啊,我一走,没有一个旁观见证的,你怎么回王府都还不知道。”
万一公孙信对他出手怎么办。
陈玉堂摸摸江念烟的小脑袋,笑道:“还真是个傻姑娘。”
江念烟一皱眉,怎么又骂她傻,真是不识好人心,早知道不过来为他说话了。
陈玉堂将江念烟护在身后,她还不清楚淮南王的在江南道的威信。江南道二十万大军,只认淮南王本人,不认虎符,更是不认天子玉玺军令。
他是江南道的世子,公孙信麾下的人,即便是对他言语不敬,也不是敢动手的。
“世子殿下好气派啊,竟然是被一姑娘护着。”
营对之中,缓缓走来一位白衣男子,腰间佩剑,一双眼眸极为深邃,鼻梁挺拔,还有几分俊俏。
远处看一眼这人表现出来的气势,就不是云歌和纪宁之能相较的,不愧为五境剑客。
陈玉堂笑道:“将军不也是这样,身前几百将士护着,论怕死,本世子远不及将军啊。”
公孙信神色忽然是变得凌冽,紧盯着陈玉堂,周围将士不由的的退后几步。
在公孙信的周围,仿佛是有寒气渗出。
陈玉堂不由的“哼”道一声,小腿渐渐弯曲,这是公孙信给他施加的压力,额头上已经开是冒出冷汗。
腰间佩戴的春秋笔渐渐颤动,他赶紧是按住,此刻不宜还不易暴露出太多的实力。
在他身边江念烟亦察觉到了异常,缓缓将剑递给陈玉堂,让他撑着,有所倚靠。两人手指接触到的瞬间,江念烟瞬间是缩手回去,“好大的压力。”
他是怎么承受的。
陈玉堂此刻已然是半蹲状态,剑尖插入地中,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咧嘴笑道:“别告诉我你就这点实力?”
“当然不止。”公孙信淡淡道,下一瞬间,陈玉堂猛烈的咳嗽几声,身子又往下蹲了半分,但膝盖始终不曾接触到地面。
陈玉堂脸色极为难看,涨的通红,全然没了之前一幅俊朗面孔。江念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主动搭上了陈玉堂的手腕,她身子猛的往下一沉,亦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你来做什么,赶紧走。”陈玉堂将江念烟推了出去,这不是陪他受罪了嘛,她那小身子骨,可承受不起。
江念烟不发一言,再次搭上了陈玉堂手腕,陈玉堂再想推开她时,只见江念烟摇摇头,“相信我。”
她是在把脉。
“脉象躁动,可你体内气息却没有紊乱,不要示弱,只管坚持下去,他此刻没有加害你的念头。”江念烟小声道。
陈玉堂猛的抬头,与公孙信对视一眼。没有加害的他的念头,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压力?
他貌似明白了什么。
公孙信眼角微动,手一挥,撤去了对陈玉堂施加的压力,“殿下好气魄啊,还以为真是个柔弱读书人呢,传言有假,我倒是期待起在阅兵上与殿下的比试了。”
公孙信内心大受震感,陈玉堂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料,寻常读书人,怕是早就瘫坐在地上了,不会像陈玉堂一样,还有余力缓缓站起。
殿下他,隐藏了很多年。
是好事,却又不是件好事,但愿这是个好的开端。
江南道的二十万精锐,日后,他绝不可能交到一个废物手上,如果陈玉堂不争气,朝堂施压,他公孙信不介意争一争淮南王的位置。
王爷和王妃前半辈子打下的基业,不能拱手就让给了朝堂。
沐楚那位天子,已经是起歹念了。
陈玉堂呵呵一笑,“届时,还希望将军不要手下留情,万一轻敌,输给了我,说理的地都没,还丢了面子。”
公孙信大笑一声,“我定当全力以赴!”
陈玉堂看向公孙信身边的将士,“今年的阅兵,不停市了,将军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