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烟进了陈玉堂房间后,甚是觉得不对劲,这人关房门做什么,莫非真要行不轨之事?
她将佩剑抱在胸前,以防万一。
陈玉堂淡淡道:“不用担心,就你那点分量,本世子没有其它想法,喊你来,是来看画的。”
江念烟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她那点分量,忘了她是大夫的啊,她若是想,给自己开服药,不过是一月的事。
陈玉堂从案台下拿出最开始的那幅山水画,展开铺在案台上了,拿出春秋笔。
“江姑娘,未来和你一起出行,本世子,不是你的累赘,今日,便向你展示本世子最后的手段。”
江念烟愣了愣,这便是这位世子殿下二十年的隐忍?
她有些期待了呢。
江念烟笑道:“还请殿下演示。”
陈玉堂拉着江念烟的小手来到案台前,这感觉果真大不一样,虽她也是练剑的,可手心并无厚茧。
以后啊,绝不能再让大姐吃这般苦了。
案台前是山水画在江念烟看来并未有独特之处,极为平常,倒是画中央有一黑色小点,看不清具体是何?
莫非是他在作画时不慎滴漏的。
传言世子崇文不假,这作画功夫,就是那啥,低劣了些,可她记得,前阵子他偷画自己的时候,可是惟妙惟肖的啊。
过了一会,江念烟实在是看不出这幅山水画有何独特之处,“你给我看这个干嘛,这不会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吧。”
“嗯?”
她莫非真没看出其中的玄机之处。
这画中的一切,分明是在流动的,奔涌大江,山巅之上流动的白云。
或许是说,只有他一人才能观透其中之玄妙。
陈玉堂跑去了窗边,两边望了望,确定是无人在附近后,关好窗户,“这样我才放心演示。”
江念烟实在是忍不住发笑,这还是在王府嘛,怎么做事还偷偷摸摸的,可下一瞬间,笑声戛然而止。
陈玉堂在山水画上一挥。
画中景色一点点浮现在江念烟身前,山、河,缭绕的雾气皆是出现在江念烟身前。
耳边还有汹涌的波涛声。
这是梦境吗?
此生从未见到过这般景象,居然可以有人将画中所绘之景剥离出来,世子殿下,愈发是深不可测了。
一条大江在她身前奔涌而过,陈玉堂笑道:“你不妨伸手去触摸看看,你是否会感受到清凉之意。”
这画中景象为虚,感受到清凉之意为实,这怎么能感受得到。
这位世子殿下,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哦。
江念烟掩面轻笑一声,“殿下可是在说笑?”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幅光景她已经是大受震撼,陈玉堂能有这份本事,已然是无愧于世子身份。
至少她练剑还远是做不到这种。
陈玉堂摇摇头,“本世子是不是在说笑,江姑娘一试便知。我今日想要告诉姑娘的,我非是纨绔子弟,本世子既出身在江南道,身上肩负的有很多,不止是对姑娘的私情。”
沐楚四位藩王,唯有淮南王是异姓。
这削藩,就是针对他而来。
陈尧忙活了半辈子给他打下的基业,不能让他败家完了,更不容为外人所指。
即便那公孙信是第五境的武夫剑客。
陈玉堂浑然不惧,他是第九境的剑客又如何,这淮南王的位置,不是他可以坐的。
江念烟忽然是记起一句诗。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她在陈玉堂身上看到了影子。
江念烟伸手,缓缓朝身前的大江摸去,忽然间,她心中一惊,手心处,果真是有清凉之意传来。
还有滔滔江水拍打着她的手心,就好像真的在江边游玩一样。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画分明是虚的,为何能有实实在在的感触,她疑惑的望向陈玉堂。
得寻个解释。
陈玉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再看看手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