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寻常女子,被陈玉堂他这个世子殿下一说,指定是暗送秋波去了。可她是江念烟,陈玉堂这病恹恹的身子,实在是看不上眼,先把毒解干净了再说。
“下一位。”江念烟挥手把陈玉堂移开,轻声道:“一边去,别影响我看病。”
在陈玉堂后面一位的老人搭上手臂,心思不在治病上,反而是看着陈玉堂。
“敢问是世子殿下?”
陈玉堂心中一惊,在这都能被认出来。他是一直居住在汴梁城内,可以往极少出门,应该鲜有人知晓他真容才是。
就算是在街上偶然遇见,只要他不说身份,寻常人也只是当普通人看待。
这位老人,是怎么认出的,而且,也不眼熟。
老人笑道:“殿下认不出很正常,毕竟春秋一战后,我等老卒就卸甲了。”
卸甲老卒。
陈玉堂如梦初醒,拱手道:“敢问是一早跟在我爹身边的那几位。”
老人颔首,“正是,姓符,名元青。”
江念烟眉目间显露一抹差异,二三十年前的显赫人物,如今却是袭着一身粗布衣裳的。
这江南道的王爷,怎么当的。
就如此对待功臣?
陈玉堂口齿微动,符元青,像是记起什么,猛然是作揖一礼,“拜见老将军。”
当年陈尧马踏春秋,灭七十余国,身边有三位将军,符元青赫然就是其中一位。
怎今日,还到医坊看病了。
符元青摆摆手,“殿下无需多礼,老朽这幅身子骨,承受不起的。”
陈玉堂搬来一把椅子,坐在符元青身边,轻声问道:“符将军是那不舒服了?”
“打仗时留下的老毛病了,江大夫开点药就没事了。”符元青示意江念烟把脉。
江念烟三指放在手腕上,不一会,便是拿开,面露笑意,“还是那幅药方,再喝几服药,便是无碍了。”
符元青笑着道“好”,正欲离去时,忽然是看向陈玉堂,又看了看江念烟,嘴唇微动。
陈玉堂和江念烟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说道。
“符将军可是有事?我可以带话给我爹的。”
“还有其他不适的,尽管说,我尽力医治,不可讳疾忌医。”
符元青又是思虑良久,才缓缓说道:“这位江大夫,可是未来世子妃?”
陈玉堂愣住,这是扯到那里去了,赶紧是摆手,“八字还没一撇呢,您误会了。”
江念烟瞪向陈玉堂,瞧瞧,都是你干的好事,不会说话就闭嘴,毁了女子清白,不共戴天。
“真不是。”陈玉堂再次解释道,“我与江姑娘认识不久,寻常朋友关系。”
符元青点点头,总得顾忌些人家姑娘面子对不对,又不是没年轻过,他懂的。
世子殿下不近女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汴梁城内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亦是不曾接触。
可如今,陈玉堂竟然是来了这处医坊。
这两人,多少是沾点情况的。
不算坏事。
至少这位江姑娘,江大夫,就很合他的心意,若她日后成了世子妃,他们这些老卒,全力支持,不反对。
可就怕年轻一辈,就人不服陈玉堂的世子身份,若将来世袭罔替,这淮南王的位置,坐不安稳。
符元青问道,“殿下可是还在读书,不曾握剑?”
陈玉堂惭愧道:“没练剑。”
符元青脸色忽然变得凝重,“殿下需练剑啊,就算再不喜,也得有自保的实力,不然如何让军中信服。江南道的读书人对殿下心存感激,可毕竟是文职,说不上多少话的。”
怎么这话说的,像是皇家内斗。
还有人争他未来淮南王这位置不成?
陈尧膝下,育有二女一子,陈玉堂是仅有一位世子,他的两个姐姐来和他争权。
不太现实。
世袭罔替没有女子的先例,无需担心,更是为律法常理所不容。那么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就只有和他同辈的将领。
秋剑府的那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