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姬是为了冯家传承,四娘嘛,十有八九是为了皇家。
张星忆眨巴眨巴眼睛:“阿郎什么都愿意给吗?”
“除了三娘拿走的那份学问,剩下的那些学问,有时间了我让你偷偷去箱子那里随便挑,至于挑到什么,就看你的眼光了。”
张星忆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却又是有些扭捏,似乎有点说不出口。
看到她这个模样,冯永却是好奇起来。
这几年来,张星忆里里外外不知帮了自己和关姬多少忙。
虽说关姬平日里总是时不时要刺一下冯永和张星忆,但那只不过是提醒两人谁才是冯家的女主人。
但实际上,不管是冯永还是关姬,都基本把她看成了冯家人。
平时她真要看上府上的什么东西,随手拿了就是拿了。
最多也就是事后告知一声。
此时她竟出现不好意思说出来的神情,只能说明这个东西很重要,或者有些过分。
只见张星忆犹豫了好一会,这才看向冯永:
“妾要是说出来,不管阿郎答不答应,都不许生我的气,成不?”
冯永点点头:“成!你只管说就是。”
一直以来,张星忆还是很有分寸的。
纵容她一回,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妾……妾就是想要那个,校尉府上铁甲骑军的成军之法。”
张星忆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
“就这?”
冯永愕然。
张星忆本以为她说完之后,冯永脸色会变得不愉,没曾想他仅仅是意外了一下。
只见冯永不解地说道:“铁甲骑军身上所用铁甲,大部皆是汉中冶所制,你一查便知如何打造。”
汉阳郡制造所目前而言,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铁矿和煤矿,所以只能算是技术实验所。
小件铁制物或者精造小批量东西,那技术是没得说。
但军中所需的大批量人甲马铠,还是汉中冶最佳。
毕竟是冯永自己亲手扶持起来的机构。
“至于如何练这等骑兵……你这是替宫里的拿吧?”
张星忆难得乖巧地点头。
“哦,那就没事。你本就是校尉府的大秘书,到时候我与三娘说一声,她自会给你。”
校尉府现在是三权分立。
特别是萧关之战后,在别人眼里,那是冯君侯指挥有方。
但在校尉府的将军们眼里,冯君侯是负责运筹帷幄,掌控大局,关将军才是具体指挥的那个人。
关姬手握军中大权,已经到了牢不可动摇的地步,就连冯君侯在军中具体事情上,基本都要问她的意见。
府中的日常政务,自然是由大秘书处理。
至于冯君侯,则是安坐中间,调和阴阳。
张星忆听到冯永说得这般轻松,眼中有些不敢相信,同时又如释重负:
“阿郎……这等兵法,乃是第一次出现在世间,想来定是绝密,你当真愿意交出来?”
“什么绝密不绝密?”
冯君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甲骑具装这玩意,讲的就是烧钱粮。
冯君侯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钱粮。
“主要还是二郎带骑军带得好……”
“不许这么说!”
张星忆却是不乐意了,“现在整个大汉,谁不知道阿郎善于用兵?”
“前几年,丞相也罢,赵叔也好,都在担忧大汉虽得陇右产马之地,但军中却无领骑军之人。”
“赵叔,”冯永顺口跟着张星忆喊了声赵叔,“呃,老将军他不就是领骑军的吗?”
“赵叔年纪都多大了?当时大汉但凡有个像样的骑将,也不至于要赵叔这般年纪了,还劳累他去镇守陇右,亲自训练骑军。”
张星忆一脸正经地说到这里,脸上却是突然笑开了花,同时还打了一下冯永,又是高兴又是嗔怪地说道:
“就你瞒得深!练出来的步卒是天下精兵也就罢了,偏偏连领骑卒的将军也能被你教出来,大伙可都被你瞒得苦了!”
“害得丞相和赵叔白白担心了这么几年。”
冯永连忙摆手:“二郎那是跟赵老将军学的本事,与我无关。”
当时自己还想着法子逼赵广去跟着赵云学如何领骑兵呢,这个功劳不能安自己身上。
“还装!真相都大白于天下了还装!”
张星忆满脸的不高兴,“赵家二兄刚在萧关下边用三千铁甲骑军冲破了十万贼军的营地,前两日陇西和西平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前些日子赵叔让那刘浑领都督府的精骑前往西平郡平乱。那刘浑日夜不停,领精骑突袭了乱军的帅营。”
“当场就把那贼首挑了起来,那乱军一见,一哄而散。现在他正领着精骑扫荡余乱,陇西与西平的乱贼这回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张星忆说到这里,原本装出来的不高兴再也装不下去了。
只见她脸上尽是红潮,气息微微有些急促起来,也不知是过于兴奋还是怎么着。
“这赵家二郎与刘浑,如今已经算是大汉军中领骑军顶梁将军。此二人,可不都是阿郎带出来的么?”
说到这里,张星忆挨得更近了:
“听说赵叔前面还在都督府众人面前公开说了,大汉骑军有此二人,他便再无忧矣!”
说着说着,张星忆仰起头:“那刘浑,本就是胡人,能有今日地位,不正是托了阿郎之福?”
“他一开始可是先在校尉府领骑军呢!没有阿郎教他的东西,他能成什么气候?”
“说起来,阿郎难道不算他的半个师长?以后他就是再怎么风光,见了阿郎,也要低头行礼。”
“赵家二兄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他从一开始就跟着阿郎学东西,能有今日名声?”
冯君侯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一声。
然后又想起这改革骑兵之事,不正是自己亲手教他们的?
当下竟是无言以对,最后只能装逼一句:
“吾只为兴复大汉耳!”
“兴复大汉是兴复大汉,但这兵法之事,乃是阿郎秘学,只要阿郎不愿意,就算是宫里也没硬要的道理。”
“所以宫里这一回开这个口,已经是很过分了!”
张星忆说着,紧紧地贴上来,呢喃道:“就当是妾欠阿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