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扶则是等足了三天,这才开始向着狄道进逼。
刘浑全是骑军,速度最快。
当汉军的旗帜出现在故关的对岸时,引起了故关羌胡的一阵骚动。
所谓故关,顾名思议,以前这里是渡过洮水的一个关口。
只是如今正值春值冰雪融化的时候,洮水春汛,水流虽比不过春末夏初多雨时,但也不算小。
刘浑亲自脱了靴子,蹚入水里,还未过半,就觉得流水甚是冰冷刺骨。
这时,对面忽然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羽,然后落到前面的水里,被水流冲走。
刘浑脸色不变,返身走回岸上。
擦干水渍,重新穿回靴子,这才说道:“水倒是不算太深,只是水里甚是冰寒,再加上对面胡人的阻拦,想要过去只怕不易。”
部将看向后头,低声道:“将军,不如让那些胡人先行探路?”
刘浑知其意,摇了摇头,“不妥。此战乃是第一战,此时让胡人渡水,则必败无疑,不但对军心大是不利,且易离胡人之心。”
部将有些不甘心,“难道让我们的人先上吗?”
刘浑再次摇头:“我们的骑卒,也不过是从胡人部族里抽调出来,才训了一个冬日,若是受到挫败,则军心易溃。”
“那我们当如何?”部将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在这里干瞪眼看着?
刘浑却是不着急。
他先下令大军安营扎寨,作出暂时不想渡河的假象。
等到了第二天,汉军开始在洮水边上筑河挖坝,似乎是打算捞些鱼虾。
如此连续好几天,引得对面的羌胡由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看戏般哈哈大笑。
哪知这个时候,地面开始震动起来,远处传来隆隆的声音。
一条黑色的线条从洮水的下游出现。
“敌袭!”
有眼尖的羌胡看到汉军的旗帜,失声尖叫起来。
故关的羌胡顿时一片混乱。
“他们怎么会从那里出现?”
有人还脸色苍白地问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渠帅立刻集合了自己的部族勇士,准备迎上去,试图阻挡这支汉军。
领着人在洮水对面摸鱼的部将察觉到了故关的骚乱,一下子绷紧了身子,站直了身,紧紧地看向南边。
果然,不一会儿,南边那里冒出了黑烟。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将军已经成功了!快,快,接应将军,准备渡河!”
呜呜的牛角声很快响了起来。
早就得了命令的胡人渠帅跑入帐营,裤腿上还是湿漉漉地部将,对着他们大声喊道:“集合,全部集合,准备渡河!”
就在洮水东面的仆从军正手忙脚乱地准备渡河时,西面双方已经开始了第一波接触。
看到故关居然还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出来迎战,刘浑立刻下达了军令。
汉军新组建的骑军开始放缓了马速,同时开始抽出箭羽,待马速完全停下时,再挽弓。
同时还有右翼分出一支骑军,绕到敌人的侧方。
让准备迎敌的羌胡意想不到的是,正前方的汉军骑兵在射出第一波,就开始了冲锋。
真正箭羽的杀伤力居然是来自侧方。
侧翼的汉军骑军,在马速没有明显放缓下来时,就射出一波箭羽,让丝毫没有防备的羌胡一下子倒了不少人。
“这不可能!”羌胡渠帅目瞪口呆地看到这一幕,“射雕手,怎,怎么会有这么多射雕手?”
还没等他把侧翼打击引起的混乱安抚下去,正面冲锋过来的汉军骑军已经到了眼前。
汉军骑军举着明晃晃的马刀,冲入了羌胡的军中。
与以前遇到的魏人骑军不同,这支看起来同样主要是由羌胡组成的汉军似乎极为灵活。
他们就如同是与战马连成了一体,根本不需要特意固定住身子,甚至可以在马上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
再加上他们手里的刀似乎也不太一样,不但锋利无比,而且挥舞起来,十分方便。
数百个仓促集合起来的羌胡叛军还没等明白怎么一回事,在汉军闪击之下,一下子就崩溃了。
就连渠帅首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砍下了脑袋。
没有权威统一指挥的羌胡在被突袭之下,显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有人想要过去继续拦截下游而来的汉军,有人想要阻拦准备西渡过来的仆从军。
情况越发地混乱起来。
“守城!先守住城池!”
终于有人站出来,大声疾呼。
只是这个提议根本没有什么用。
又矮小又破烂的土墙根本没有办法阻挡汉军。
新式骑军在闪击击溃第一批敢于阻挡自己的叛军后,开始如同狼群一般,有次序的清扫周围的残兵。
同时把想要逃出去的溃兵向包围圈内驱赶。
“快点!快点!”
东面的汉军部将不知道对岸的情况,已经着急得拿马鞭开始抽人。
此处渡口最深处,没过了大腿,且河水有一部分是冰雪融化而成,站在岸上不觉得,真到了水里,当真是冰寒非常。
不少人觉得骑在马上不方便,下水这才发现,挺不过一半,就冻得浑身哆嗦。
幸好对面因为被突袭,一片混乱之下,根本组织不起防御。
看到这种情况,就连仆从军的渠帅亦是按捺不住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快点渡河,再慢点只怕连汤都喝不上。
于是他们开始学着汉军部将抽人:“快,快!他们已经完了,我们过去就可以抓人了!”
“抓到了人,你们就可以吃肉!”
抓到了人,就会有烈酒,就会有茶叶,就会有粮食……
什么都有了!
“毛布!只要你们抓够了人,我给你们家里赏毛布,赏粮食!”
有渠帅已经急红了眼。
底下的人听了,纷纷抢着跳入洮水中。
毛不毛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过冬可以不用再挨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