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是规则的制定者。
“就连南中种植园里给人种地的夷人都知道,懂得说汉话,和不懂得说汉话,待遇都不一样。”
冯永滚到被窝里,悠悠地说道,“花鬘又怎么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关姬听了冯刺史的解释,这才恍然过来,跟着躺下来,戳了冯刺史一下:
“就你们这些当官的心黑!”
冯刺史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啥意思?关将军,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个肉食者,狠起来你连自己都骂?”
“妾可不会那些弯弯道道……”
“不会那些弯弯道道?意思你喜欢直来直去?这个我也有啊!”冯刺史一掀被子,“不信你看,直不直?”
“啐!登徒子!”
什么登徒子?
火炕容易上火不知道?
更别说在凉州经常吃羊肉这种温补之物。
我控几不住我记几啊!
……
建兴十年的凉州,第一场雪比去年来得更晚一些。
直到进入十一月,这才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小雪,把地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
冯刺史站在庭院中,有些忧虑地说道:
“这天气太过反常,寒热不定,雪下得不够的话,明年怕是会有旱情。”
虽说比起后世,现在的凉州草木要茂盛很多,而且偶尔也会有一些雨水。
但凉州境内的几条主要河流,大部分水量还是靠祁连山上的积雪和冰川融水补给。
雪下得太多,第二年就会有涝灾。
比如去年白灾,今年开春时,因为弱水暴涨,居延泽那边,听说就闹了水灾。
而今年雪来得有些晚,若是冬日里雪下得偏少,那明年河流水量不足,就有可能有旱灾。
想起后世的各种水利工程,冯刺史不由地咕哝了一句:“靠天吃饭,真是窝火!”
从南中过来的小夷女花少主,正欣喜地伸出手去,想要接住那似有若无的雪粒。
听到冯永的话,不由地好奇地问道:
“雪下得少不是好事吗?我听说凉州去年因为雪下得太多,差点闹得不可收拾。”
冯刺史斜眼看了一眼花少主:
“瑞雪兆丰年没听说过?”
“废话,我又没见过下雪!”
花鬘理直气壮地说道。
雪她是见过的,毕竟是南中孟家之女,见识肯定少不了。
但南中那边的雪,都是在危不可爬的高山上,最多只能远远地看着。
亲眼看到下雪,这还是第一次。
“下雪不冷化雪冷,待到开春雪化时,雪水渗入地下,就会把藏在地下的虫子冻死,来年的粮食就可以减少虫害。”
“而且雪水对于粮食来说,其实是一种肥水,可以让庄稼长得更好。”
冯刺史随意地解释了两句,就让花少主觉得长了不少见识,她好奇地问道:
“还有这个说法?我还道下雪的时候很冷,雪化了就是暖和了呢。还有雪水怎么对粮食来说就成了肥水了?”
冯刺史摆摆手:
“这就涉及到比较深的学问了,以你现在的水平,说了你也听不懂。”
“不想说就明说,还扯什么高深学问!”
花少主哼了一声。
冯刺史懒得跟她抬杠,呵地一声冷笑,“一斤石头和一斤雪花哪个重?”
“当然是石头重!”花少主弯腰,小心地抓起一层雪,“这雪花跟鹅毛一般轻。”
冯刺史对花少主竖起大拇指,然后对着正在庭院里撒欢的双双和阿虫喊道:
“练字时间到了,快回去,不然你们的阿母又要生气了!”
关大将军雌威甚重,一对儿女连忙乖乖地往回走。
冯刺史一手拉着一个,还嘀嘀咕咕地对他们说道:
“以后不许跟傻子玩!”
双双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道:
“大人,什么是傻子?”
冯刺史一手提溜起一个,走得飞快:“回去我再跟你们说。”
阿虫抱住自家大人的胳膊,转过头来,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后面的花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