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上几年,就算品种再怎么不好,也比如今直接消耗滇马数量的情况要好得多。
吴明听了冯永这话,嘴唇动了动,又看了一眼关姬,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冯永注意到了他这一个动作,心里就有些老大不高兴,你这厮,老子在跟你谈正事,你这都已经偷瞄我的细君两次了,几个意思?嫌活得太长了?
于是冯永就对着关姬说道,“细君,那边是不是有人在争吵?你且先过去看看。”
关姬目光清亮,眼中有些探究地看了一眼冯永,又看了一眼吴明,却是没有开口问为什么,点了点头,举步向别处走去。
“行了,夫人走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了。”
吴明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君侯见谅,小人想说的事情,有些肮脏不堪,怕会污了夫人的耳,所以刚才不敢明说。”
这个话倒是让冯永有些奇怪了,“究竟是何事,不能当着夫人的面说?”
吴明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女子,这才凑上来轻声说道,“君侯若是想要多产骡子,小人那不成器的徒弟里,倒是有人提过一个法子。”
“哦?”冯永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法子?”
吴明转过身,对着马圈内喊了一声,“周炉,周炉,快过来。”
只见一个年轻郎君很快就小跑过到冯永面前,他的脸上带着迷惑的神色,很显然不知道他的师父叫他过来做什么。
不过当他看到冯永,脸上的神色就变成无法掩饰的激动和崇拜。
“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君侯见礼啊!”
吴明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踢了这个看起来有些傻愣的年青人。
“小人……周,周炉,见过冯郎君!”
周炉看起来整个人紧张过度,说话有些口吃。
这时候习惯把冯永喊冯郎君的,基本都是南乡的早期居民。
特别是像周炉这样的年青郎君,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是冯永的崇拜者,他们是冯永最坚定的支持者。
冯永很是理解地温和笑笑,像拉家常一样,尽量让他放松下来,“周炉?这名字是怎么来的?”
“是,是学堂里的先生取的。”周炉脸色发红,胸口有些起伏,看来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小人家里是匠籍,得蒙冯郎君的大恩,改成了良籍。”
“后来小人又被选入学堂,得要正式的名字,学堂里的先生知道小人是在炉子旁边出生,所以就取了个炉。”
妈的这帮穷酸文人,即便是再怎么无节操,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心底瞧不起黔首,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敷衍地给人家取了这种名字。
冯永脸上笑容不变,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又怎么成了兽医?”
学堂的出路有两条,一条是医学院,一条则是到基层干实务。
成为兽医的,那应该算是个例了。
“小人在学堂学了两年,又入了医学院打下手。因为病人不够用,小人又比较喜欢牲口,所以就经常跑去给牧场的牲口看病,练练手什么的。”
冯永:……
所以我还是为自己手底下士卒的医疗条件感到担心。
“你为什么喜欢牲口?”
冯永忍住吐槽的欲?望,又问了一句。
“小时候家里太穷,做梦都想着要一头大牲口……”
你这个梦想,实在是……
冯永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吐槽这个。
“然后呢?”
“然后师父看我好学,就教了我不少东西。”
周炉又感激地看了一眼吴明。
吴明一脸慈祥的笑。
真是个纯朴的好孩子!
冯永感叹一声,然后又问道,“方才吴师傅说了,你有法子能多产骡子?”
周炉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吴明,得到吴明的鼓励后,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开始红了,有些忸捏地说道,“只是胡乱猜想而已。”
“有想法就是好事。”冯永鼓励道,“说来听听。”
“就是……就是……”周炉忸捏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上越发地红了。
看着对方这个模样,冯永皱了皱眉,这畜生的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就是这样……”
看到冯永脸上催促的神色,周炉终究还是吭吭吃吃地解释了一下,声音犹如自己咕哝给自己听。
若不是冯永集中注意力听,恐怕还真听不清楚。
只是当他听完后,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嘴角抽搐了几下。
吴明看得着急,还以为是周炉声音太低,解释不清楚。
再加上他又是年长,脸皮厚,当下就干咳一声,“君侯,这周炉的意思是,只待到母马准备怀胎的时候,对驴……”
冯永举起右手,“好了你不用说了。”
吴明的话被打断,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周炉。
周炉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嗖”地把双手藏到身后,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冯永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年青人,久久地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心里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你小子真特么的是个人才!
不对!
应当说老子这南乡学堂,真是人才辈出!
“怎么想出来的?”
冯永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问了一句。
“小人,小人在给牧场牲畜去势的时候,有时候会不小心碰到,发现它们……”
好了,你不用说下去了。
你的观察真的很仔细。
冯永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这个法子你们试过了没?”
“驴没试过,但马试过了。”
吴明连忙点头,“牧场那边的公马,每年春日里,总有那么一两匹,有时候不那么积极,我们试过这种方法,很快就解决了。”
解决了?
冯永心里实在是无力吐槽吴明的话,果然广大人民群众才是生产力的真正创造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