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承?”
冯永没兴趣与李求承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犯人,就点了点头,“拉出去砍头示众吧。再审问一下那些头目,若有作恶多端者,也一并砍了。”
张嶷一听,竟是满面通红,眼中含泪,直接就行了一个大礼,“嶷替龚太守谢过冯郎君!”
不但是张嶷,就连站在一旁的关姬也是一脸的平淡,仿佛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东渠部在越雋是一个大部族,也是这一年来作乱越雋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杀了前太守,影响极其恶劣,拿些人头祭天,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才是当今汉人的行事风格。
至于仁义什么的,那是对汉人内部而言,关夷人什么事?
冯永穿越这么久了,自然也知道如今的汉人行事规则。
就连李求承也是一副认命的模样,他自知汉人对夷人一向凶狠无比,自己又曾亲手杀了汉人的大官,落入汉人之手,断无活命之理。
至于像孟获这种的,那是因为他命好,遇到了诸葛亮。
令人把那些头目押下去审问,冯永这才看向张嶷,笑道,“这一回,张将军可是立了头功了。”
张嶷一抱拳,“末将不敢居功,此皆是冯长史运筹帷幄之功也。”
“张将军无须这般,我岂是那种抢功之人?”
冯永摆摆手,“在我这里,只要有才,愿意出力,该是谁的功劳,那就是谁的,没有抢功一说。”
“末将非是要让功,只是想拿此功劳求冯郎君一事。”
“何事?”
“待砍下那李求承的头颅后,求冯郎君让末将拿它去祭拜龚太守。”
看看,我就说汉人的作风粗暴野蛮吧?砍了头还要拿人头去当祭品,这和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准了。这样吧,到时我们选个吉日,当众举行个大祭祀,不但要祭龚太守之亡,也要祭那些战亡的将士,如何?”
冯永周围全是野蛮人,自然不好自己独自当个文明人。
“冯长史此举,当是大善。”
建兴四年三月,越雋长史冯永令张嶷率军破东渠部,历数东渠部之罪状,不但把东渠部众头目当众砍头,甚至还拿东渠部君臣及头目头颅祭祀越雋前郡将焦璜、前太守龚禄等将士。
甚至还在邛都城外立起一巨大石碑,上书大字:故阵亡将士与青山永存。
其背后,不但有汉人将士之名,甚至还有夷人胡人士卒之名。
一时间,军中将士,不分汉夷,莫不踊跃,士气高涨。
而新附夷人见东渠部败亡之速,莫不震慑地心中凛然,不敢再有他想,于是邛都终于彻底安定。
“咚咚咚……”
阐县城外,战鼓声起。
捉马部的战兵并没有据城而守,而是于城外列队迎战,因为残破的城墙并不会给他们带来哪怕一丁点的优势。
生锈的兵器、木制、竹制、骨制的等等不一而足,分别拿在捉马部勇士的手里。
他们的对面,是每人都拿着铁制兵器的汉军,以及汉军的走狗们。
但捉马部勇士无一人露出胆怯之色,反而是愤怒地看着敌人。
只见汉军开始动了,盾兵在前,枪兵在后,缓缓地向前逼来。
两边的弓兵开始张弓,射住阵脚。
“勇士们,冲啊!”
捉马部这边有马,虽然只是矮小的滇马,但冲锋起来也有一定的气势。
看着前方的骑兵开始加速,感到到地面的震动,站在最前面的盾兵脸色开始发白,牙齿在格格作响。
战鼓越发地高昂,对着天空的长枪终于开始放下来,对准了前面。
当战马越过了阵脚,后方的弓箭手开始放箭。
“扑扑……”
不断有人从马上摔下来,等他们好不容易冲过了箭雨,前面又有如林的长枪在等着他们。
面对着这如林的长枪,终于有战马想要收住蹄子,但马上的主人却仍在拼命地催促前进。
然后马和人一齐被戳穿,或马上的人被高高挑起,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线。
也有长枪吃劲不住,直接被强劲的冲锋冲垮了,或被折断……
“这捉马部,果真如传言中那般,骁勇而不惧生死。”
站在帅旗下的孟琰看着身着简陋藤甲,简陋兵器的捉马部一次又一次地冲击过来,感叹了一声。
然后举手,“换鼓!”
早就在等待的王含听到鼓声,大喝一声,“前!”
只见汉军这边,有一支特别的营队开始动了,他们人人披着闪着油亮的藤甲,与捉马部那种简陋藤甲不可同日而语,同时手执长弓,腰间还挂着弩。
听到王含的指令,开始向前挪动。
“放!”
搭弓拉箭,抛射!
弓大箭长,力沉势重,箭中一人,则必穿躯体,甚至有不少人被直接钉在马背上。
“进!”
王含再喊。
于是士卒扔掉弓箭号啸而进,拿起弩箭,从阵营侧边穿插而前,最后竟是走到军阵侧前方。
“放!”
带毒的弩箭突然如飞蝗般地飞出,竟是把捉马部的冲势遏制住了。
“这汉军……竟是如此卑鄙!”
捉马部的首领魏狼咬牙切齿道。
这时,只见对面旗帜招摇,呐喊声起,汉军开始发起了冲锋。
魏狼举着狼牙棒,带头向前冲去,“儿郎们,随我冲!杀光这些汉军!”
两军如同两股汹涌的潮水,狠狠地撞到一起,掀起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