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不是,细君,天色已晚,应该就寝了,有啥话,日后再说。”
冯永不甘心地想要毛手毛脚。
可是关银屏的手劲岂是他所能撼动得了的?
几番挣扎之手,冯永只得咧嘴叫道,“疼疼,好三娘,你且放手,有话好好说。”
关银屏这才放开手,嗔怪道,“你这人,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疼了才知道喊停手。”
冯永悻悻地说道,“大婚之夜,不动手动脚,能行么?”
“还说!”
关银屏的脸在灯烛下显得娇艳欲滴,一听冯永这流氓话,羞得又要上来动手。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来说。”
冯永一看,连忙求饶。
关银屏这才哼了一声,轻声问道,“阿郎,我问你,你给我阿兄的那本书,可有副本?”
“你要副本来做甚?”冯永奇道,“这彩礼还有双份之说?”
他心里有一句话没敢说出来:又不是娶两个,哪用得着双份彩礼?
“我只看了个开头,后面的还没看呢。阿兄这些日子,天天捧着它来读,我自己的彩礼,竟然连看一眼都不行。”
关银屏有些不忿。
冯永一看,连忙哄道,“无妨,待我忙过这些日子后,叫南乡那边多印一些,你看一本扔一本都行。”
“又说胡话!”
关银屏一听,心里甜丝丝的,眼中全是柔情蜜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阿郎有心了,只是这书,在我们关家里传就行了,还要莫要外传才好。不然,真要是把它印出来,那岂不是成立传的了?到时别人就要说我们关家不知好歹了。”
冯永嘿嘿一笑,握住关银屏的手,“我可不是胡说。世人皆知孔子讲仁,却少有人提起孟子取义。”
“细君,我跟你讲,大汉那些世家人人都拿圣人之语来说事,偏偏朝廷还得认这一套,对他们当真是无可奈何。”
“朝廷如今编辑典籍,不就是为了弘扬圣人之语?但这典籍释义,被世家把持已久,一时半会,朝廷又岂能比得过世家?”
“所以我便想着,倒不如让他们去讲仁,我们来取义。”冯永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关老君侯忠义无双,天下谁人不知,正好拿来大力褒扬。”
关银屏实是想不到自家阿郎竟然还有这等深远的想法,当下越听眼睛越是发亮,心里怦怦地开始剧烈跳动。
这么一来,自家大人岂不是……
耳边只闻得阿郎又继续说道,“先帝桃园三结义,情义之忠贞,似铁如金,到时谁敢说半个不字?”
“阿郎!”
关银屏紧紧地反握住冯永的手,美目越发的水润,简直就要滴下水来,“妾实是不知如何谢你……”
“谢什么?你我夫妇,本就是一体,何用谢字?”
冯土鳖一看大喜,悄悄地抽出一只手,环过关银屏的腰。
关银屏趁势缓缓地倒在冯永的怀里。
冯永呼吸急促,双手摸索着,找到关银屏的腰带,用力一扯!
嗯?
冯永一愣。
怎的没解开?
再扯一下……
冯永哭丧着脸,低头看向关银屏。
正好对上关银屏疑惑的目光。
“细君……这衣带好像被我拉成死结了?”
关银屏“扑哧”一笑,然后在冯永怀里“咯咯”地笑成一团,却是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冯永暗自咬咬牙,努力扳过关银屏的身躯,想要把那个死结打开。
一时间,竟是急得满头大汗。
“别乱动!”
“好好,妾不动,阿郎打算什么时候解开?”
关银屏笑够了,终于抬起头,脸上全是红晕,眯起犹带笑意的双眼问道。
“马上就好。”
冯永折腾了好一会,从上边看去,
“笨死了!”
关银屏一把拍开冯永的手,身子扭过去,无意中显露了身体的强大柔韧性。
只见她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把被冯永打了死结的衣带解了下来。
哪知关银屏却又一把扣住他的手,柔声道,“阿郎,妾还有一事。”
“细君,春宵苦短,咱们早点睡吧?有事日后再说。”
冯永哪还忍得住,当下连忙苦心婆口地劝说道。
“急什么?这才天黑多久?”
关银屏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一只手摊到冯永面前,说道,“拿来。”
“拿什么?”
冯永一愣。
“烟花。”
“这大喜之夜,你要什么……”
也不对,大喜之夜放烟花是应该的。
冯永只得又改口道,“这大喜之夜,你一个新妇,要什么烟花?”
“烟花好看,妾想放。”
“这衣带都解了……”
“可以再打结嘛。”
然后再让我打个死结?
冯永怎么可能答应?
“细君,大婚之夜,这新房岂是随意进出的?”
关银屏一愣,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当下有些歉然地说道,“是妾任性了。”
冯永又怎么会怪她?
他自然知道关银屏此时的有些反常,其实是为了掩饰心里某种不知名的慌乱。
毕竟以后,她所要面对的,就是一种全新的生活。
一时间,心理有些不适应,也是应当的。
当下把她搂住,轻声道,“无妨,你是我的细君,在我面前任性一些,也是应当的。”
“阿郎,你真好!”
关银屏感动道。
“好不好,等会你就知道了。”
“唔……”
灯烛终于被吹灭了。
然后在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中,只听得冯永在黑暗中说了一句,“细君,你这……”
“阿郎说什么?”
冯永摸索了一下,
话没说完,只听得“啪”地一声,关银屏羞恼的声音响起,“登徒子!”
“细君好不讲理!”
“呸!……”
关银屏声音越说越低,她只觉得脸皮快要被烫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