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下意识地就是一个侧翻,避开了要害。
只听得“嗤”地一声响,短刀划破了他的衣物,在胳膊上深深地划出一道伤口,几可见骨!
两年来坚持不懈的锻炼虽然没让他达到前世在部队时的身体素质水准,但至少也让他有了足够的灵敏。
顾不上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一个横扫腿,直接就扫向乃古的下盘。
同时嘴里喊了一声“来人!”
不用冯永喊出声,旁边的部曲一看到乃古刺向冯永,早就拔刀冲过来。
被冯永扫了一腿的乃古还没站稳,就要扑过来刺第二刀,只见刀光一闪,他的胳膊直接就被最先赶到的部曲一刀砍了下来。
紧接着又被第二个部曲一脚过去,直接就把他踢了个滚地葫芦。
“主君,主君,你没事吧?”
部曲七手八脚地把冯永扶起来,俱是脸色焦虑万分。
如果主君真要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跟着赔上性命倒是小事,但在锦城和汉中的家眷跟着受到牵连,那才是大事。
冯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樊启!”
樊启是益州典农校尉的右曹,但实际上是冯永的随身医生。
阿梅这次没跟过来,樊启却是得时时跟着。
看到冯永脸色苍白,也不知伤势究竟如何,有部曲恨若发狂,当下又是狠狠地踢向乃古。
乃古被踢到心窝子,直接就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留活口!”
没等冯永开口,吕老卒就大喝了一声。
樊启给冯永敷上金疮药时,冯永疼得差点把牙都咬断。
樊启紧紧地把伤口包扎住后,冯永这才感觉疼痛减少了些,直接吩咐道,
“撤!快点撤回营寨。”
事情很明显了,前面的山谷肯定有埋伏。
如果不是吕老卒有着本能般的沙场经验,只怕这一回自己就不是伤了一只胳膊那么简单。
仿佛印证冯永的想法一般,只听得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前方的山谷上方突然掉下无数的檑木石头,地面被砸起了滚滚烟尘,离山谷极近的冯永等人,只感觉到脚下震动不已。
然后前方的山头又是传来震天的呐喊声,仿佛无数的人马正向这边冲过来。
“结阵!”
这一回不用冯永开口,吕老卒立马就大喊一声,转身就向后跑去,他要去通知各个曲长,迅速结阵。
同时部曲们拥着冯永迅速向后退去。
虽然赵广关姬等人一个人也没在冯永身边,而且堂郎县南部没什么夷人叛乱,但冯永的安全在他们眼里,乃是重中之重。
就连留守味县的王平知道冯永要去巡视南中各郡,都派出了自己的亲卫部曲。
所以冯永身边的士卒,虽然不是很多,但却是最精锐的。
此时的精卒素质就很快体现出来了,虽然出现意外敌情,但士卒们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结防御军阵。
前方的山林里冒出一队队的夷人,他们手上大多是拿着竹制的武器,直向这边冲过来,声势很是浩大。
冯永还以为准备有一场恶战的时候,只见敌人却是在一箭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举着武器不断地呼喝。
“主君,他们不敢冲过来的。”
吕老卒回到冯永身边,对着冯永说道。
“为何?”
冯永心头在剧烈地跳动,连胳膊的疼痛都忘了,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领兵面对叛乱,说不紧张那就是假的。
“小人观对面,连像样的旌旗都没有,更别说有什么阵形号令,故这些都是零散的乱民,最多也就是夹杂了几个散兵,成不了什么气候。”
冯永点点头,心下稍安,“那我们当如何?”
“可令前军向前破之,只待破了对面一次,他们自会溃散。”
“好。”
军令很快地传了下去,前军士卒喝喝有声,开始举盾向前。
哪知那些乱民的后头又是传来一个哨声,只见那些乱民呐喊一声,又争先恐后地向后跑去,竟是自行溃散。
等前军一停下,前头的山林里又冒出人群来,甚至还有竹箭稀稀落落地射过来。
“主君,夷人擅在山林中奔走,不可轻易进入。”
吕老卒怕冯永年少气盛,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
冯永咬牙道。
这就是典型的我打不过你也要拖死你,拖不死你也要扰得你不得安宁的无赖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