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扶?”
冯永一怔。
“对。下官与王将军乃是巴西郡人士,下官得了这司马之职,还是得了王将军之荐。”
冯永定定地看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脸上带着有些憨厚的笑容,可能是不太习惯拍马屁,所以脸上的陪笑有些不太自然。
虽然冯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起了波澜:这个句扶,莫不成就是那个句扶?
都说蜀汉自五虎上将之后,就剩魏延姜维算是名将——其实这是错误的。
除去原历史上早死的关兴张苞,还有许多人是被五虎上将的耀眼光芒给遮盖了,所以世人的眼光很少落到他们身上。
吴懿、陈到、王平、句扶、张翼、邓芝、马忠、张嶷、宗预、罗宪、柳隐等等,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忠勇之辈,哪一个不是领军有方?
上面这些人,只有两个没有在《三国演义》出现过,所以较少被人所知。
一个是柳隐,守汉中黄金城,坚如磐石,钟会大军多次攻打都攻不下来,最后只能绕道而行。
不过也幸好他守的这个城名字很亮眼,所以冯土鳖当时一听到张姬说了一声“黄金”,他立刻就想起柳隐这个名字。
至于句扶,则完全是因为王平。
后世网络上有好事者给蜀汉排了个后期五虎,虽然有着各种版本,但王平和句扶的名字,经常出现在后五虎的名单里面。
句扶的地位仅略低于王平,而且更巧的是,他和王平是老乡。
所以冯永知道王平,自然也知道句扶。
既然眼前这个汉子说了他是王平的同乡,那么这个句扶,也肯定只能是那个句扶。
句扶看到冯永突然定定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毛,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哪知冯永突然展颜一笑,竟然说出一番让人意想不到的话来,“原来是句司马,久仰大名。”
当即就让句扶有些受宠若惊。
上头的张表更是心思连转,这冯郎君对句扶这般热情,莫不是因为他是王将军的同乡?
听说王将军家的王郎君,乃是称冯郎君为兄长的。
想到这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达到目的的希望。
“原来冯郎君竟然认识句司马?”
“没见过,但听说过。”
冯永摇头,“句司马为人忠勇宽厚,久有美名,故永闻名久矣。”
句扶一听,有些黝黑的脸当场变得有些发红。
众属僚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句扶,也就是跟着郡丞奉承了冯郎君一句,就得了冯郎君这么这般称赞,看来他这官职,后面少说也要升一级啊。
谁不知道冯郎君除了能点石成金,还有相人之术?
不说赵广李遗王训李球黄崇等人,只说南中,远的有王平得了荡寇将军之职,近的有柳隐随李都督南征立下大功。
虽然冯永从来没有承认过什么相人之术,但许多人仍然觉得这个传言确实有一定道理。
句扶当然也知道这个传言,当下就有些手足无措,只会对着冯永连连说道,“冯郎君过誉了,下官当不起这等赞誉。”
句扶知道王家与冯永关系密切,他又是受了王平所荐,这才当上了朱提郡的司马,所以他对冯永天生有好感,跟着郡丞奉承了一句,那就是理所当然。
只是没想到冯郎君竟然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心里倒是有些激动。
冯永一笑,举起碗,“句司马方才还说我自谦呢,没想到一转眼,你自己倒是自谦起来,以汤代酒,罚一碗。”
“没错,句司马此举,确实应当罚一碗。”
张表在一旁拍案笑道,“句司马,快饮了这碗汤。”
句扶听了,连连点头,也不推辞,当下就举起碗,一下子就咕咚了个干净。
“好!”
有了这一幕,席间的气氛就立马热烈起来。
甚至还有不少人也想学句扶奉承冯郎君几句,奈何冯郎君却只是微笑,却是连一声点评也没有了。
这就让不少人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自己还要什么脸皮?
宴席过后,张表又亲自带着冯永几人到安排好的住所安顿下来,这才离去。
“那张表少有名声,素有清高之名。如今妾观之,却是与名声大不相符,只怕是有怕图谋,兄长还是小心些。”
过了一会,关姬走进冯永的房间,有些担忧地说道。
“不必怕他。”
冯永把身子缩在躺椅里,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世人所求者,不外乎名利权势美色。他有所求,自然要放下清高的模样。我等只等他开个价出来,再行还价就是。”
说着,他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连我喜欢坐在椅子的喜好都能打听出来,想来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看来他所求不小。”
关姬听了这般直白粗俗之言,当下就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惫怠的模样,心想二兄老是说阿郎像个浪荡子,看来还真是有原因的。
“兄长这口气,还当真是大呢。那兄长呢?兄长所求什么?”
冯土鳖看着一身男儿打扮的关姬,再看了看门外没有人,当下就起身涎着脸凑近了关姬,笑道,“我所求者,三娘难道还不知道么?自然是三娘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