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知道清明祭祖或许会是他人生的新起点,想到以后史书上会记载他以无双智谋打败摄政王一事,他便激动地不能自已。
摄政王那边在紧锣密鼓地调动侍卫布下计划,新帝这边也忙得脚不沾地,既要吩咐皇室死士布好暗杀任务,又要督促礼部办好祭祀一事。
他要让世人都牢牢地记住这一天。
记住他真真正正掌权的这一天!
戏台子搭好了,新帝唱完摄政王接着唱,好不热闹。
而阮唐听着各位知己好友和军师等人传来的好消息,看戏看的忘乎所以。
在出发去皇陵之前,阮云天还派人给阮唐传了信,让阮唐几个随大军一起出发。
“他这是什么意思?”纪垚怕有诈,不想让阮唐去,反正就算不去皇帝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阮唐:“他要表演,没有观众怎么能行,之前我拒绝了他的拉拢,他这是想让我见识一下拒绝他的下场罢了。”
毕竟在阮云天眼里,没了摄政王,没了王府,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纪垚一听愈发担忧,可转念一想,他们才是趁火打劫的幕后人,便又低笑起来。
尽管在这之前做了很多的准备和猜测,以为会看到血流成河的画面,可实际并没有那么血腥。
摄政王派出去的是他手底下最好的侍卫,可阮云天握着的是皇室的王牌,那是从开国皇帝一直传下来的死士,手段心性都非常人所能及。
他们两方互相较量,你杀我我杀你,不管谁侥幸获胜,最后都会落到阮唐编制的网里面。
等新帝和摄政王正面对上,两个都浑身是伤杀红了眼的时候,才被属下告知,他们两方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这时候宿珩和百晓生还有三皇子几个接连而来,给阮唐汇报消息,摄政王和新帝才像是注意到有阮唐这个人的存在一样,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一身白衣,天人之姿,以慵懒舒适的姿势斜倚在太师椅上,背后站着气度姿容威严均不输给她以保护性的姿态存在的明染。
而他们两侧,是纪垚宿珩百晓生兰庭月还有三皇子七皇子等人。
每个人脸上都是或闲适或张扬的笑容,仿佛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一样,也仿佛他们已经猜到了整个结果。
尤其是阮唐,澄澈干净的眼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诡异,仿佛她才是运筹帷幄将所有人当作棋子的那个人。
厮杀的人都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整个空间里面最安静的那一角。
“你做了什么?”摄政王比新帝反应快多了,第一时间就将刀尖对准了阮唐。
新帝愣了半晌,这会儿触及阮唐不达眼底的笑,才意识到摄政王是什么意思,他瞳孔骤缩,眼底露出几分骇然。
阮唐天真道:“你猜我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摄政王便目眦欲裂,眼眶猩红,提着刀朝中阮唐砍了过来,嘶哑的喉咙里发出的是他内心深处最牵挂的事。
“你把瑶儿怎么了?”
这话一出,新帝嘴角一扯,万万没想到这生死存亡之际摄政王心里想到念的竟然还是他的母后。
太讽刺了!
他曾经居然会惧怕这样一个满脑子情爱的男人,还犹犹豫豫十多年没有出手。
错失良机。
真是命数!
而三皇子等人身后有一青衣男子,戴着面具,在听到摄政王的话之后,也露出了失望透顶的眼神。
看来世子所言句句是真,王爷的确不适合那个位子。
摄政王还没靠近阮唐,在离阮唐一步之遥时,就被人飞起一脚踹出去是几米远。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神。
而这双眼睛,来自阮唐身后气度不凡如谪仙一样的人。
大意了。
新帝握着刀的手开始发颤,阮唐身边竟然藏着如此高手,连摄政王都能被他一脚踹飞,恐怕他今日是没命离开了。
祭祖这个计划开始前的喜悦与激动,与他此刻的怅然和不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史书上今日的确会给他留下浓重的一笔,却和他所想隔着一道天堑。
万万没想到,今日会是他的死期。
阮云天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都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他却徒然走向阮唐,站在侍卫的防护圈外,脸上露出几分原来如此的表情。
“怪不得你当日说你对封王没有兴趣。”他说。
阮唐挑了挑眉,又听见他说:“野心如你,确实不可能对小小的封地感兴趣。”
谁能想到阮唐竟然会隐藏的那么深呢?
阮唐看着一脸灰败之色的阮云天,倒是有些看不透了,“你就不挣扎一下?”
阮云天:“……挣扎?有用吗?”
能将他和摄政王手下的人都一网打尽,又安安安稳在这里看戏的人,难道会给他留下后路不成?
既是徒劳,又何必呢!
阮唐:“你求求我,或许我也可以封你一个王。”
阮云天冷笑起来:“不必了,要杀要剐随便……但你想当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别忘了……”
他没说完,余光又瞥到了三皇子和七皇子,他的眼睛一下子被刺痛了。
阮云天狠狠地剜了一眼这两人,似乎很瞧不上眼一样,又改口道:“别忘了太后肚子里还有一个,我不信你能对一个婴孩痛下杀手。”
这一点毋庸置疑,阮唐的品行他还是信得过的。
阮唐:“婴孩?哪里有婴孩?”
阮云天:“……”
摄政王:“……”
他们看着阮唐了然于心的神色,忽然心神一震,几乎同时开口,“这也是你的算计?”
以那个孩子开始,离间姜瑶和阮云天,让他们分裂成多个阵营,自相残杀,好坐收渔翁之力?
可一想到当时阮唐竟然能安插人手入宫,在太后身上动手脚,他们便不寒而栗。
阮唐到底隐藏的有多深?
“你害我?”
原本已经认命的阮云天,想到他和太后决裂是被阮唐算计,想到他会疏远暗杀摄政王也是因为阮唐的误导,想到他已然到手的皇位,心底便又生出浓浓的不甘来。
如果他能早点察觉阮唐的阴谋,那他们母子没有隔阂仇恨,摄政王也依旧是那个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人……
“别痴心妄想了,姜瑶是什么样的人,外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
阮唐冷声打破了阮云天的幻想,“如果你想自欺欺人,那也未尝不可,起码这样可以让你今后好受一点。”
阮云天:“……”
摄政王:“……你自己居心不良谋逆造反,就不要污蔑她人,瑶儿她根本无心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