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轩面上不显,心下确实极为不痛快。
“哦?”他若有所思哦了一声,抬眼看向墨厉宸的眼神充满了似笑非笑的意道,“还是不劳摄政枉费心了,但既然二皇兄已然继任皇帝之位顺利登基,那么本王也一定会遵从先皇遗诏,认真辅佐二皇兄。”
他不信父皇在那样病重的情况下,还能意识清醒写遗诏,父皇驾崩和二皇子登基的消息同时送到边疆来,定然是有人封锁了前者,有心不让消息传进来,若无人从中作梗,二皇子又怎么会成为云海的新帝?
闻言,墨厉宸也笑了笑,无所谓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放心了。既然宣王并没有同皇上争权夺位的想法,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这样夺权篡位的话被他摆在明面上来讲,惊得帐中的几位将军又是一惊,敢怒不敢言。
这墨厉宸不过区区一个摄政王,对着皇帝之位指手画脚,便是宣王再怎么不济,他也是皇室五子,况且,宣王有勇有谋乃是龙中之凤。
他们是云海的将士,只会效忠于云海的皇帝为国家打仗,但墨厉宸这样说的实在是让人不多想着如今的皇帝登基和他有什么干系,管得倒是挺宽。
“本王心中怎么想,又该怎么做,那是本王的事情,还望摄政王的手不要伸得太远了。”北逸轩嗤笑了一声,倏然收回指尖,转手便猛的将那图纸翻了个面,稳稳当当的扣在桌面上,他声音很冷,“摄政王若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同这些都德高望重的将军们说就是了,不过——本王不再奉陪了。”
他说罢,干脆利落的撩袍而去,带起一小股凌厉的风,吹得案桌上的流苏微微晃动,只剩墨厉宸和一行将军在帐篷之中。
方才北逸轩的话,自然是有一些违心话夹杂在其中,他从出征那日起,便晓得皇后冯秋月千方百计要将二皇子北逸繁留在宫中,定然是有什么大作为。
虽说二人已然结盟,但面对皇位这样诱惑的条件,他很是担忧北逸繁到底能不能够抵抗得住,果不其然到头来北逸繁还是受不了诱惑,踩着父皇的尸体登上这云海的皇帝之位,成为新帝。
墨厉宸和冯秋月伙同一气他是知道的,如今北逸繁登了皇位,他自然会多想这件事情和墨厉宸脱不了什么干系,加之今日那番让他接受现实莫要做无谓的举动,实在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的诡计。
所以现下京都到底是什么样的景况呢……
北逸轩思来想去,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还是决定提笔给靖云蒻写一封信送回去,一来是想探一探这京中的虚实,不出所料冯秋月如今是太后,北逸冰册封为长公主;二来也是想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靖云蒻的近况如何,可有再受到什么危险……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一连半个月他都没有收到一封回信。
若是在平日里,边疆战乱驿站的脚程再慢四五日也能送到京都,又是四五日便能将回信送回来,可现下并未开战,已经过了好几个四五日,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北逸轩在心中暗想,后知后觉这个话实在不大吉利,平复了好几口气后,将这信仍然继续往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