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点细微的细节,靖云蒻看得一清二楚。她在替璇儿号脉时便故意放慢了动作,璇儿身子不敢动弹,可紧张时的反应,出卖了她装晕的举动。
北逸轩放心似的点点头,问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些话落在靖云蒻的心上,激得心里起了一丝波澜,就这般关心吗?
眼底的情绪转瞬即逝,靖云蒻并未答话,低头从袖袍中拿出一小瓶药来。
靖云蒻坐在璇儿的床头,伸手枕着她的后颈,然后拿指尖轻轻一勾,药瓶的瓷盖便稳稳当当落在手心里。
瓷瓶玉白,光滑的质感带着冰凉刺骨的冷调,只在瓶底用红色的印章刻上了独属于她的标志。这药是她随手研制的,没什么治病救人的功能,但若真遇见个什么危机的情况,兴许还能保住一命,所以这药也就日日随身携带在身上。
靖云蒻轻轻晃了两下,好让里头的刺激气味发挥得更快些,刚一凑近璇儿的鼻尖,璇儿便下意识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屏气凝神,可不过两秒,她便大幅度的呛起来,一把推开靖云蒻的手,撑在床头又咳嗽又想作呕。
玩这种把戏,呵。
北逸轩虽不懂医术,但眼前的一幕让他明了,璇儿分明是想要装晕借此逃过一劫。
“璇儿。”他沉声,脸色不虞。
璇儿吓得眼泪一颤便往下落,瑟瑟缩缩不敢抬头去看北逸轩的脸,嗫嚅着小声应:“璇儿在。璇儿知错,王爷大人有大量,饶过璇儿吧。”
“你既然知错,那便在这庄子里好生待着,调养调养身体,若胆敢再让本王发现你惹是生非,休怪本王不客气。”北逸轩掀眸看了一眼靖云蒻,又继续补充,“回去吧,这两日辛苦王妃了。”
靖云蒻也受着这功劳,大方朝北逸轩行礼,领着候在门口的灵沫欲要返回。
璇儿以为北逸轩说这话是要留下,心下还没来得及一喜,便见北逸轩拂袖,紧跟在靖云蒻身后,拍门而去。
什么在庄子里休养,什么调理身体,分明就是罚她禁足!
待行在小径处,靖云蒻使了个眼色让灵沫退下,然后才开口:“我来时还在想王爷将璇儿妹妹真当是放在心上,什么头痛脑热都要请我这个做王妃的来瞧上一瞧。可一瞧,又觉着王爷实在不懂怜香惜玉,璇儿妹妹今日里才因我受了惊,王爷就舍得抛下妹妹一人在房中孤苦伶仃?”
可话一说出口就变了味儿,一股子酸涩在靖云蒻的心头弥漫开来。
北逸轩挑眉,觉得这话里有话,半晌又笑了。
“王妃可是吃醋了?”
他笑意盈盈,眼里全是靖云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