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
靖云蒻心中一暖,大抵也是因着有了北逸轩的声声叮嘱,她多了依靠,胸腔间的寒凉驱散不少,旋即,一刻不停的前往前厅。
靖修贤仅短暂迟疑,直奔主题:“云蒻,想必下人已然同你汇报了,爹明白,玉权做得不对,不配让你烦心,但他始终是爹唯一的儿子,相府往后,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看在爹的份上,云蒻,你就想想办法。”
看在靖修贤的份上?
靖玉瑾嗤了一声,美眸中寒意闪烁,“爹,你可知道,若非不是顾虑你的脸面,靖玉权他死不足惜,至于延续香火的事,你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再生一个,像靖玉权这般品行的,将相府交到他手中,你百年之后都难以安息。”
“云蒻……”
靖修贤何尝不知,只以他如今的状况,他哪里顾得上往后数十年的事?
他只管眼下。
靖云蒻不为所动,靖修贤干脆豁出老脸,一挥宽大的袖袍,“噗通”一声震响,跪倒在地,“云蒻,爹没有时间了,当爹是下跪求你,你就行行好,帮帮爹,爹不能任相府,在我的手上没落啊!”
“爹,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跪得突然,好一会儿,靖云蒻才逐渐缓过了神。
一抹愠怒之色浮现在她眼底,靖云蒻胸腔起伏,死死瞪住眼前人,“爹,你这是为了靖玉权,在逼我?你明知靖玉权这样的,不会有女子愿意嫁他,谁知道他娶了妻,还会做出什么来,你这不是等于,强迫别人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不会的,云蒻,”靖修贤拼命摇头,迫切的希望她能网开一面,连声保证道:“爹日后势必,会严加管教玉权,他再敢胡作非为,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爹定当饶不了他!”
靖云蒻未曾应声,只眼神里的嘲讽愈浓,靖玉权被纵容了数十年,恶劣性子早已形成,哪是说管教,就能管教好的?
“云蒻……”
靖修贤见她沉默不语,仍是无动于衷,一双略显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莫不是,相府百年基业,真要就这么,断送在他手上了?
靖云蒻侧眸,睨着他松垮面皮上的皱纹,嘴唇轻动了动。
“罢了,你先起来。”
“云蒻,你……你这是答应了?”靖修贤听出她语气不再强硬,立马惊喜起来,惊疑不定的再三打量她。
靖云蒻淡看他一眼,心有嘲讽,最终还是认命般的,将人从地上扶起,“答应是答应了,不过爹,你最好是别抱太大期望,你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你自己清楚,我会尽量挑选个合适的,愿意下嫁的,不管是谁,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
“爹知道。”
靖修贤猩红着双目,颤声点头,他的确在这件事上,过分坚持了些。
为的,却都是丞相府。
靖修贤并非不讲理的,既靖云蒻松了口,他也不再纠缠,退让一步道:“玉权这样的,还能指望他什么,不管是什么人家,只要能为我相府传宗接代,都是好姑娘,待入了相府,爹定会将她,当作亲女儿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