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啊爹!”靖玉权强忍着肆意辱骂靖云蒻的冲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拽着靖修贤衣摆哭诉着:“爹,大夫说我这眼睛,若是无药可医,迟早得瞎,我可是咱们相府唯一的男丁,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不管我啊!”
“这……”
靖修贤面露难色的看他,正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耳畔,忽听得一阵马蹄声急促响起。
靖云蒻翻身下马,直奔前厅,一眼瞥见匍匐在地装可怜的霍春凤与靖玉权,她眼底登时窜起了火苗,隐忍一路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霍春凤,靖玉权,你们简直好大的胆子!当宣王府是什么地方,三天两头的跑来闹事?”
“王妃娘娘,是他们硬闯进来的,非要说你伤了他们的眼睛。”几个下人婆子生怕惹来她的迁怒,率先将他们一身撇了个干净。
偏又恰到好处的,提醒了靖修贤什么。
靖修贤本不愿意相信,靖云蒻能做得出伤害靖玉权之事,眼下猝不及防的,看到她如此强硬的态度,难免心生不快,猛的沉下脸道:“云蒻,你跟爹说实话,玉权的眼睛是不是你伤的?他再不济,总归是和弟弟,你怎能……”
“弟弟?”靖云蒻在来的路上,早做好与他们对峙的准备,嘲讽的低喃一声,她嗤笑道:“爹,你在质问我前,不如先好好问问我的这位好弟弟,他在外究竟借着相府的名义,做过多少蠢事。”
一句话,适时的将靖修贤关注的重心,重新转移到了靖玉权身上。
靖修贤拢起眉峰,“玉权……”
“爹,你少听她在这胡说八道!”靖玉权岂能够容忍靖云蒻,当着他的面就此占据上风,得了霍春凤推他手肘,让他开口的暗示,他拽住靖修贤锦袍的手,愈发加重了几分几度,目眦欲裂的嘶吼着:“儿子一向勤奋好学,终日在相府除了温书练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做出什么事?反倒是她靖云蒻,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的眼睛弄成这样,还无药可医,我这眼睛要是真治不好,这一辈子可是都完了啊!”
靖玉权咬紧牙关,俨然想到什么说什么,恶人先告状,“爹,靖云蒻她分明就是仗着你不在,才会肆意妄为,你必须好好管教她!”
“这么说……靖玉权,你是想让我请证人过来,证实我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咯?”靖云蒻慵懒挑眉,漫不经心的语调,如同在对待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却致使靖玉权心头,骤然“咯噔”了一声。
霍春凤亦是跟着慌了,真请了证人过来,他们不就不占理了?
“云蒻,你听听你自己,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弟弟对你更是向来尊敬,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啊你!”霍春凤一字一顿的控诉着,恨不得将所有的过错,尽数推到靖云蒻一人身上。
慢了一步赶来的北逸轩,不偏不巧的,将这些话近收入耳。
他薄唇扬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高大的身形逼近,气势凌厉迫人,霍春凤与他的视线对上不过须臾,先心虚的低下了脑袋。
好端端的,这北逸轩为何也来了?
北逸轩没理会她,径直朝着靖修贤走近,一拂锦袖道:“丞相大人,本王能够证明,云蒻所言非虚,句句属实,靖玉权之所以会伤了眼睛,皆是因着他欺压百姓在先,咎由自取,至于证人现在何处……”
他一记冷眼扫过,“弄墨。”
“是。”
主仆多年,弄墨对于他此刻是要吩咐什么,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