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绣缨暗自揣测时,守姬也迅速完成了分析。
“成年男性,身高七尺八,手中的武器是把刻刀,但招数是剑招。”
青衣女孩的声音像电子声播报一样平淡,但手上却不住比划着,还踮起脚尖跳了跳,示意黑衣人的身高。
“他的剑招是这样的”,守姬做出虚握刻刀的样子,直直向赵绣缨捅过去,口中还配着音。
“飒————”
无精打采的声音逐渐接近,赵绣缨艰难克制住了抱住女孩狠狠rua一顿的想法,询问道:“那,能判断是那个门派的剑招吗?”
“不能”,守姬“飒飒”地虚捅了几下赵绣缨,继续说道:“守姬只是个足不出户的手机,不认识任何流派的剑招。”
“但守姬用神魂之力具现出了那个人最恐惧的东西,是一尊好大好大的法相,大概这么大。”
女孩用力张开双臂,但又觉得不够大,使劲跳起来挥舞了几下小手,努力表达着那法相的通天彻地。
“法相?”,纪禹托着下巴,若有所悟地道:“天地法相大多出自佛道两门。也就是说,这刺客与佛道两门的高手定有渊源。”
“赵公子看起来人脉广博,印象中可有这样的人?”
赵绣缨陷入了沉思,但随即摇头,说道:“绣……岫辞本是京都承泰府人士,才来到邺陵不久,并不认识这一号人物。”
“不知先生这里可有纸笔,岫辞可修书一封给我叔父。他在邺陵城多年,说不定会有线索。”
“当然,公子请便”,纪禹递过纸笔,随即也思忖起来。
难道自己这世外仙人的名头打响后,有人蹲守店面,试图截杀有缘人,杀人夺宝?
但这家店有守姬设下的识障,能识破它的人,怎么可能反而被她一击即溃?
纪禹转头看向一旁埋头书写的赵绣缨,眼神有些担心。
说不定是她自身招致的祸端?难得的肥羊,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先留她在店里疗伤吧,痊愈了才能保证安全。
而一旁的赵绣缨,也在不断斟酌词句,不知要怎么向叔父讲述今天的遭遇。
从小到大,叔父一向宠溺自己,今日这么晚还未回家,已经免不了一番唠叨。再让他知道自己遇刺的话,邺陵城恐怕会被翻个底朝天。
可是……轻轻抚摸着怀里气息委顿的仙品印章,她的心头又有着另一番思量,甚至让她不敢想下去。
才来邺陵三天,变装法宝从未摘下,那黑衣人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赵绣缨的?
如果是有人走漏了消息的话,那只能是……
笔尖骤停,一点墨迹晕染开来,赵绣缨轻咬着嘴唇,目光挣扎。
微微沉默后,她还是轻叹了口气,随手裁下了已经写好的字迹,重新拿起一张白纸。
半晌后,一只小小木鸟飞出了木楼,摇摇晃晃飞进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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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已经子时了,表少爷还没有音讯,是否要派人……”
“无妨,且退下吧。”
“是。”
谦和温润地目送下人走出房间,赵知尊这才收回目光,挑亮烛火,看向手中的两张纸条。
“偶遇好友,彻夜长谈?呵……”
“不愧是天生异象的长公主……当真是大气运啊,绣缨。”
笑容和煦的中年王爷摇头轻笑,信手将两张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转头翻开了陈列的书卷。
夜雨飘摇中,诺大的王府,只有这一灯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