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那是什么东西,乡野之民,小门小户,怎么配的上自己的妹妹。
可结果怎么样。
闹了个没脸见人,说几句,三妹差点一头撞死给他看。
现在呢。
知道哭了。
早知今日,当年就该听他的。
选一高门大院嫁进去,当个内外一把手的大太太。
一早上。
那是什么光景。
天蒙蒙亮,外面就得有人喊着:“给太太沏壶高的。”
下面就得有人接:“东乡山的小泉水,那叫一个地道。”
“你自己去吧。”
“朱老二,你看得上,我可看不上。”
张大哥进门的意思都没有,根本不想认这个妹夫:“回头把事情办完了,晚上也别急着走,来东四巷的张家府邸找我,咱哥俩喝点,我有事跟你商量。”
“行,晚上我过去。”
张恒随口应下。
内心中,也不认为张大哥找他能有什么事。
“说起来。”
“我这大哥也是苦命。”
目送着小船远去。
张恒驻足良久,颇为感慨:“在家饥一顿,饱一顿,饿的捞水草,挖野菜,勉强苟活。”
“出去了,好不容易有点机缘,救了个仙门上师。”
“结果,也是个挡劫顶灾的门板,人家都不稀罕搭理他。”
“现在好不容易有点盼头。”
“甘为棋子,为宗门前驱,想从顺王身上谋个发展。”
“哪成想...”
张恒微微摇头:“顺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幽冥一脉有牵连,我这一脉,与幽冥教势成水火,不管是对宗门宗旨的捍卫,还是对自身立场的追求,这顺王肯定是留不住了。”
悲悲悲...
张恒越发觉得,如果人生是一本小说的话。
他这大哥,拿的肯定不是主角模板,更像一个命运悲催,随时黑化的小配角。
至于为什么是黑化。
因为黑化后多少能强点吧,多些笔墨。
“客官,吃点什么?”
想着。
张恒踏入了酒楼。
“饿不饿?”
张恒晃了晃怀里的小老虎。
听了他的询问。
虎萌萌连连点头。
它毕竟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知不觉,好似永远也吃不饱一样,哪怕这会吃了,过一会准饿。
“一只烤乳猪,一只烤全羊。”
“其他的随便上吧,照着一桌安排,不够我再要。”
张恒不吃。
小老虎也要吃。
一桌饭菜没准还不够,自然也称不上浪费。
而且浪费是前几年的叫法。
现在不兴这么叫了。
现在叫拉动内需,创造更多就业。
不浪费一点。
菜,肉,卖不出价格去。
人人吃斋当和尚,卖肉的,养猪的,喝西北风去。
“客官,楼上雅间请。”
在酒楼伙计的招待下。
张恒一边打量着大堂,一边往楼上走。
私事要紧。
公事嘛。
早点,晚点,其实都不打紧。
就拿顺王来说吧。
今天一大早,血蝠老妖心急火燎的来找他。
一问什么事。
居然只是为了跟他说,顺王昨日下午挂了免客牌,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失踪了。
这叫什么事。
搞的张恒很急一样。
心态放平衡,着急生丫头。
顺王。
一个就藩的藩王。
没有旨意都不敢出州,他跑能跑到哪去。
顶天了。
找个荒山野岭,大河小湖之类的地方藏着呗。
张恒就不信了。
顺州的山多,湖多。
还能多的过他手下的妖兵。
让他跑几天。
这到嘴的鸭子,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吃呀。
喝呀。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张恒这边下手无情,在饭桌上横扫风云。
那边。
看着不断从包厢内撤下去的空碟子,掌柜的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十八九少年,一顿吃三十个人的量,还抱着个小老虎,这怎么看,怎么像张家那边,传说中的三娘舅啊。”
听到这话。
小伙计在一旁登着双眼:“三娘舅,张家的那个庙祝爷?”
“应该假不了。”
掌柜的连忙挥手:“快去听雨轩请东家回来,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三弟,你怎么来了?”
吃吃喝喝。
没多久的功夫,一身酒气的朱二哥,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状态下的朱二哥。
张恒也不说话。
继续风卷残云的吃着饭。
见张恒不理自己。
朱二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磕磕巴巴的说着:“三弟,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一声,让我去接你。”
“接我?”
听到这话。
张恒终于是放下了手上的筷子:“你现在是大忙人,三姐说,你现在都算好了,每到月底才回家个两三天,两三天一到准走,别问,问就是太忙,你都忙成这样了,我怎么好麻烦你。”
“这个,这个...”
朱二哥一时语塞:“主要是府城不比家里,这边竞争压力大,发展前景也大,我得看着点啊。”
“而且姐夫心里也苦,我就一个凡俗走卒,比不得你们高来高去。”
“就说回家一趟吧,一来一回,牛车要七天,马车也要四五天,我一不再,前台的掌柜贪,后台的厨子偷,多大的买卖也禁不住这么败呀。”
“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让你这么盯着,倒是难为你了。”
张恒脸上笑容不减:“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听雨轩有个相好,还说着要给人家赎身来着?”
“没有的事,谣言,绝对是谣言。”
朱二哥连连摇头,汗如雨下:“我就是陪几个官府的大客户,往听雨轩去了几趟,听了点小曲,这可都是为了拉生意,让官府衙门往顺风楼多走两趟,三弟,你可不能听信外面的谣言啊,他们那是怕我们把日子过好了。”
“是吗?”
张恒不置可否。
虎山域内妖魔繁多,有些妖魔向往都市生活,已经被人族给同化的差不多了。
这些妖散落在各个府县,用不到的时候不必多说,用到了就是眼线。
大昌府与下山村。
说近不近。
说远也不远。
朱二哥要以为他居于乡镇,就对州府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那是他想多了。
当然。
真的,假的。
其实张恒知道。
也明白朱二哥喝喝花酒,听听小曲,跟唱戏的怜人玩玩暧昧,没落到实处去。
只是该敲打的时候就要敲打。
因为他也不想有一天。
朱二哥醉酒当歌。
湖心捞月。
跟诗仙太白一般,落个坠湖而死。
此死虽然大雅。
可三姐哭嚎过后,肯定会认为是张大哥推下去的。
因为张家人中,属张大哥叫的最凶,对朱老二一百个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