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晊猛然抬头问道:“分出什么?”
慧明答道:“五月廿五以后,就是小僧来抄写佛牌,大人带来的这些中,有一个,不,两个都是小僧的笔记。其他的要带回去问各位师兄。”
“不用问!”王晊风一样的跑上楼,一把握住慧明的手。
“大师的墨宝,两个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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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又是傍晚时分。不过此刻王晊来不及日落而息。他还要查询徐师谟的死因。
太子已经下令,将东宫原先堆放杂物的库房收拾出来,重新填入了泾州刺史罗艺进贡的幽州玄冰,临时用来保存尸体。
王晊火急火燎的从庄严寺赶回东宫,满头大汗的一脚踏进这冰天雪地中,顿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刺心窝。
徐师谟的尸体保存的尚好,溺毕身亡的死因是由万年县那个干了二十年的老仵作验出的,绝对不会出差错。
王晊轻轻翻找死尸周身,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怎么没有?
他顾不上忌讳,随手在死尸身上拔了起来,门外负责守卫长林军见他迟迟不出来,又从房中传来翻找之声,只得探身进去询问,却见到一脸惊慌的王晊和拖了个精光的徐师谟死尸。
“王率丞,可是这尸体缺手断腿了?”长林军问道。
王晊急问:“都有谁动过这尸体?”
守军们面面相觑:“当时薛将军带着人从井里捞出来后,除了仵作,就没人来碰过了。”
王晊顾不上尸体,连忙叫上吕大胜来到井边。
“找一个水性好的兄弟,捂住口鼻,跳下去,拿着篦网把所有能捞的物件都捞上来。”
吕大胜不知道王晊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从王晊的语气和表情中看出了井中的危险。
“兄弟们都拖家带口的,我下去。”
很快,脱了个精光的吕大胜在腰间系上了细绳,然后顺着井壁下到了井口深处。
随着井绳摇动三下,王晊将水桶拉了上来,是一些碎瓷片,还有已经生锈的铁勺。
“继续找!”他冲井底喊道。
吕大胜没有回答,只是井底不断传来扑通扑通的砸水声。随之被拉上来的,还是那些不起眼的杂物。王晊望着这些东西不住的摇头。
最终,吕大胜一脸怒气的爬了上来。“这井底连蛤蟆都没有!连前隋的铜钱我都给你找着了,你到底要找何物?”
吕大胜气愤的将手中最后一件打捞物交到王晊手中:“这井不深,也就是一个人的量。我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最后就剩下这个,你爱要不要。”
王晊低头,见到吕大胜交给自己的是一只类似金子质地的小鸟。
“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一只小瓷瓶,里面装着……”他欲要解释,脑子里像被电击一般感到一种酥麻。
他张开手掌,仔细看了看这只小金鸟。
“就是这个!”他将金鸟攥紧了手中,急忙跑回了静姝的房间。
里面碧箩正在整理他之前弄乱的静姝的遗物。
“你不是去追查静姝的死了吗?”碧箩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
王晊没有回答,而是将静姝的首饰盒一股脑倒了出来。
金钗耳环散落在桌面上,王晊从来没有真么认真的观察过女人的首饰。他的眼神愈发焦虑,心跳愈发急速,他并非在找什么,而是要确认,在静姝的首饰盒中没有什么。
最终,他整个人愣住了,在他看到那只玄鸟金钗的时候,他整个人躺在寒冰中的徐师谟的尸体般,僵硬的不能再僵硬。
静姝的那只金钗,安安静静的躺在首饰之中,上面的玄鸟完好如初。
他将手中吕大胜从井底打捞上来的小鸟放在一边,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这说明,静姝没有见过徐师谟,最起码在徐师谟死之前。
不对啊,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他已经确认,静姝就是秦王安插在东宫的奸细,她在庄严寺接到了保护秦王的指令,于是在东宫那场夜宴上,杀了徐师谟,并将那颗异于寻常的红枣放进了秦王的茶盅。可是这一切,都在他发现了两只玄鸟的时候被打破。
等等,如果这只小金鸟不是来自于静姝的金钗……
他猛然回头,却被一只冰冷的匕首抵住了下颌。
“你发现了吗?”碧箩握着刀柄,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