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于此夜,杨暕开始毫不掩饰他之计划,于大兴城内,大肆关押,另有想尽办法,拿下了关中之地,多处之兵权。
寄希望于在杨昭率部从洛阳到来前,借助关中兵力,形成稳固的防御战线。
同时刻,在叫来一众人后,杨暕开始大胆的谋划起,假的天子诏书。
此中两份,一份为《废太子诏》,另一份则为《立太子诏》。
所谓废太子,自是假传旨意,向天下宣布废掉当下的大隋皇太子,亦是同母兄长杨昭。
立太子,却是立弟弟赵王杨杲。
在这些问题上,杨暕实际早就思虑过。即是大隋天子,他的好父亲杨广,不愿意废掉兄长杨昭,或无机会废掉杨昭,以做最坏情况之下,以行此事。
到了现在,显然正是其本人陷入险境之时,杨暕已经顾忌不得。
好消息是,从洛阳而来,便是天子玺之物,他亦随身携带,于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等到天明时分,一夜未眠的杨暕,却显得精神抖擞。
于后半夜,各种诏书已经起早完毕,还按得有印章。
便是今天白日,他即会遣人送往天下各地。
以皇帝杨广之名,以向天下人宣告。这么做,虽未经过朝议,行事亦加仓促,但其还是很天真的认为,是以为“正名”之法。
洛阳。
一夜的整顿之后,便是洛阳的大街小巷,全都恢复了秩序。
东都洛阳兴建不过数年间,但是洛阳之地,已经渐渐繁华起来。
于大隋政治中心,开始从三辅之地,往洛阳之地转移之时,即是洛阳的经济人口也在快速发展。
尤其庞大的运河于四周之旋绕,更增添了洛阳近几岁的富足。
于此伴随的是,更多的高门大户在此安家。
其中有人选择暗地里支持杨暕,赌上一把,自不乏中立之辈。
但于昨夜的变动下,即是想要中立,尚能中立否?
世家大族绝对不是什么傻子,能立于此者,没有一个是简单之人。
尤其在简单皇太子杨昭携带大义之名,率部踏入,掌控洛阳全城之后,就算是真正的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为正确的。
当于天明的那一刻!
只要是尚留于洛阳城内的世家大族,便是高官或是一些休沐的官吏,无不组队前往杨昭下榻之驿舍,请之主持大局。
“齐王杨暕,心怀叵测,起而叛变,至此朝廷动荡,陛下消息全无之际,请太子殿下主持朝政,以平齐王之乱!”
很多人于驿舍外如此这般高喝,就是普通百姓,另有士子,也多如此。
在这般嘈杂的声音之中,昨夜接见很多人,几近天明,刚刚躺下的杨昭,毫不意外的被吵醒了。
但没办法,驿舍之外的人群,实在是太过汹涌了。
这是什么?
这可以理解为大势!
亦可以理解为民意!
不能拒绝!
当杨昭打着哈欠,不得不重新整理好衣衫,从舍内走出,眼见舍外的骄阳时,能看到房玄龄和杜如晦,此中二人,另有秦琼、魏徽,翟让,等诸多将领谋士,即除过程咬金等数人换防城门之地外,全都聚在一起。
杨昭昨夜一夜没睡,此中所有人,昨夜同样没有睡去。
但一眼望去,竟无一人有困乏之象,多以振奋之态。
看到杨昭出来了,全都同时行礼道:“殿下!”
随之,众人很有的默契的,先以房玄龄当面向杨昭汇报了外面之事,大体是百姓官吏等请命主事。
然后杜如晦给出了建议,意思很明确,杨昭当下当以见之,先辞而受,这样才符合礼仪,也符合大家的期待。
随即在聊到关中情形之时,魏徽则是开始建议,皇太子杨昭当率先发出讨逆之诏,即是关于其中的内容,于昨天一夜的时间,魏徽本人都已经起草完成,其人直接拿出,以令杨昭过目。
李靖,翟让、徐世勣等人,则是开始为杨昭平定关中之事,献言献策。
在听过众人的话语后,杨昭决定接受房玄龄的建议,以接见洛阳之各阶层代表,先以稳定好洛阳局面,然后联合其余诸郡地之力量,一步步的向关中地区施压。
同时,将弟弟杨暕之谋划昭告世人。除此之外,于老杨的消息,必须得到尽快确认。
但无论大隋皇帝杨广,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一个现实,一个必须进入关中,夺取大兴城。
灵武郡。
今日的灵武郡,随处能看到兵士来往。
昨日时,在灵武郡北侧之地,爆发了一场战争。
即是府兵在剿灭马贼时,忽然遇到了突厥人。
于是在破晓之前,发动了袭击。
但对于死伤情况,便是到现在依旧没有做出准确统计。
而面对突厥重整人马南下,即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所以,当下,不论是灵武郡,相邻之朔方、盐川等多郡地,都有府兵前来支援。
当下掌控西北边事的李容仅下达了一个命令,各府兵于北漠之所,但有发现之人,宁杀勿漏。据闻这是大将李容为了防止跑掉的部分突厥人,以重聚于隋地之内,才实行的不得已办法。
于实际上,各郡地从昨日中午开始,已经下达命令,普通百姓居于家中,不得外出,即是商贾之行程,也受到了限制。
尽管有人有疑问,但于各府兵的搜查之下,也渐渐安歇下来。
只有聪明的人,能明显感受出不对劲。如果仅仅是被击溃的突厥人,何须如此的兴师动众?
无论从某方面看,各府兵如此行径,似乎像是在搜寻什么重要人物一样!
当然,于普通百姓而言,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就行。
一些本地官吏,虽说看出了猫腻,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个中疑问给憋到了肚子里,老老实实做事就行。
只是在这般动荡和沉默之下,一股看不见的乌云,似乎一直笼罩于人的头顶,迟迟没有散去。
便如此时的灵武郡郡城,于郡府之内。
主堂舍中的很多人,面上都带着阴沉,另有不少人,则是带着非常明显的恐慌。
这种恐慌,不是做错了某种小事,而是面临生死的大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