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开始,于寨中的商谈传开以后,陆陆续续有人到来,进行离开之事的交接。
无论每个人具体是怎么想的,但秦琼部和李靖部的到来,是压垮所有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且若是认真思索一二,若非当日大当家翟让,以待他们这些人早早离开荥阳、东郡这等为朝廷军平叛之前哨,于今日,他们的结果或许更惨。
在这样的情形下,很多人即便是离开瓦岗寨,心情也很低落。
程咬金手下,亦有数个部将,打算离开,各奔东西。即是告别之事,也是泪眼朦胧。
“三当家的,吾等走了,汝以后多多保重!”
“三当家,待有时间了,吾等一定会再看看的,相信这次我们山寨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类似的话语很多,即如程咬金眼角同样变得湿润,他拿过手里珍藏之酒水,于每个告别的兄弟都满上,满含着真心实意道:“放心吧!即是将来,大家还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兄弟!
无论俺在哪里,在做什么。但有需要帮助者,俺老程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这话一说出口,即令旁人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一连四五日的时间内,大寨之内,每日都有人离开。
却是少有人再加入。
翟让等人,无论是因为哪方面的原因,心情皆是以为低落。
低落之外,更多的是于接下来的迷茫。
因为按照本部人马之打探,朝廷军中,距离最近的秦琼,其之大部人马,据此已经不足一百里。
而今,秦琼乃是以骑兵见长,这一百多里,于骑兵来说,实际也就是瞬息会到。
换句话说,当下的寨子之内,是随时受到朝廷支部袭击的。
大寨的安危,实际也是在瞬息之间。
当如何?
真要作战吗?
看着亲自为自己送走,仅剩之部将,翟让陷入了沉思。
还是不战而逃。
“粮食都运的怎么样了?”
于寨内的大堂之内,今日显得特别空虚,也只有单雄信,徐世勣,魏徽,程咬金等十来个人。
这十来个人,同样为寨子内的元老,多以忠诚翟让之部,亦是前番主动留下来。以之行动表明了,誓于部寨兄弟们共存亡之态度。
便是这几日间,魏徽一直没有干扰翟让的决定,且当下负责粮草运输之事,以藏在深山之内。倘若朝廷部最终之方向,以为本部人马而来。于最终之于退路,还是要留着的。
狡兔三窟。
翟让之部,自是留的多有回旋之地。
而得翟让之问,魏徽颔首道:“粮食已经安排妥当,足够我部六千人,半年之用。而于今次,朝廷军两部人马来袭,其自有必胜之势。我的建议是,大寨主若是想更多的保全本部人马,最好的办法,乃是化整为零,以兵力充斥于北海郡诸地,乃至于相邻之郡地,等待朝廷之部离开后,再行召回!
反之的话,吾部今日以行集中,目标太大,很容易重蹈李密当日覆辙!”
魏徽说这话的时候,即如程咬金等人,能感受到,其人自脸上到说话的语气之中,所散发的严肃之感。
李密之失败历历在目,与当下之情形,何不相似?
便如魏徽之话,让寨内很多人都暗自点头。
翟让并非不是明智之人,魏徽之考量,他之于本人也考虑过。
但这次真若是化整为零,各走各的路,将来这些人马,还能聚集起来吗?
翟让再一次想到了当日他聚集起本部人马之初衷,可不正是寻机以发,以推翻暴隋的统治,而后自立,乃至于将来寻机坐上那个很多人都想要坐上的位置!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谁让各路义军皆是这般不堪。
如果像瓦岗原部,没有那么快的溃散,如果朱粲之部,亦未面对皇太子杨昭所领之江南兵,若是没有秦琼、李靖、李建成这等能征善战之名将……
如果没有这么多的如果,自身及部将,会不会迎来不一样的场面。可惜没如果!
翟让心有所叹,但也知道魏徽之言的准确性。
连一向足智多谋的魏徽,也只能出此下策,即是于旁人,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翟让理清形势,这一刻的他,无比清楚。
自晓得该怎么去做!
有舍才有得,便是于当下,也必须舍去一部分。
他站了起来,望着手边绘制的简陋地图,上面标注着许多的地名,无无周围相邻之所,亦是部寨中把守之关卡。再往东和北面之方向,则是本部人马计划的撤退与补给录像。翟让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计划好,若是无法面对朝廷军之平叛攻势,那几以两部人马分开撤离。
当下魏徽再有建议,是直接将之前的计划,要全盘打掉,以行重新规划。
“老魏,化整为零简单。但前次,我部人马已经走了那么都,朝廷不可能没有警觉。便是于当下,又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像蚂蚁一样,大家就这样各奔东西。但到时候,又如何联系?若是隋军在此守株待兔,又当如何?
这件事情,不能单单让老魏一个人考虑,老单,老陈,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随之,众人也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其中单雄信说到了出海,让翟让的兴趣大增。
“真要是出海,也是躲避灾祸的好办法,但所需船只非常之多。即如此番的话,我部人马,也就不用像老魏说的那样,化整为零了!
我知道老魏你胸怀大志,而当下,于兄弟们能保全一些是一些。
且一旦选择出海,谁也不能保证,会遇上什么样的危险,即是大家未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这都是一个问题!”
魏徽尚于思索时,单雄信大笑道:“翟大哥,还有老魏,老陈,还有小徐,就是我说的这般,大家也别有什么疑问了,在路上,我们不能称王称霸,到了海上,去那海外小国,凭着手中的兄弟,难道还不能称王称霸,岂不是快活!
是啊,海外也很荒凉,但大隋的皇帝,能管得到咱们吗?
即是将来,生计没了,大不了当海盗就是!”
单雄信这次之话,很有煽动性,不论魏徽等少数人还在沉思,便是堂舍内的大部分都有意动了。
海外之地,那般广阔,还真如单雄信说的,而今朝廷军气势如虹,起事的热情渐渐消灭,于大伙儿看去,叛乱平定,也仅仅是早晚之事。
与其原地站着等死,远不如寻个地方,坐着享福。
当下之于数千人,除了海外,何以不能成事?
就在旁人心思涌动之际,方才还直言让本部人马化整为零的魏徽,到了此时,却是洒脱一笑,道:“翟大兄所言极是,单二哥的法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