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闷雷滚动,大雨历时不过三个时辰,陈塘关内已是人心惶惶,哀声载道。
水漫及腰,这个东海之滨的城关再遇水漫街头,箩筐青菜碎布,鞋子衣衫木筏,已在水中漂流,关内府衙出动官兵救人防涝,一时间火烧眉毛。
可就是在这救黎民与水火的关键时刻,一群修士带衙役而来,直入魏宅大堂。
“魏大权何在!”衙头儿单手按衙刀,立在魏老太君灵位前,眼神犀利扫过一众家丁护院:
“桑青奉府尹大人之命,召魏大权前往衙堂走上一遭!”
魏家大管家匆匆过来行礼,皱眉道:“桑头儿,您这火急火燎的来,嘶,我家老爷他也不在这儿,您不妨等上一等?”
说至此,他看向身后下人,“阿三,快,给桑头儿和这些弟兄们看茶,这天气寒,莫要伤了身子,耽误了官爷保护黎民,这罪,咱们可承担不起。”
话语间,大管家眼神暗示,多有提醒来者不善之意,更有内在暗示。
“不必了!”衙头儿桑青撑掌拦下那名下人,肃着脸看向大管家,不客气道:
“虚头巴脑的事情无需殷勤,大周有律,勾结妖族者,重罚!”
没经过大世面的下人们皆是心头一惊,还是大管家站出来,问道:“桑头儿,我家老爷可是咱这儿地地道道的修士,这,这陈塘关内可是无人不知呀,您这,您这是闹哪出啊这。”
“闹?”桑青冷哼一声,扫过身后义愤填膺的众修士们,“你大可问上一问你家老爷,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就赶紧让他出来,与我走上一遭,他怕个甚!?”
大管家赶忙打圆场道:“嘿,桑头儿您这说笑了,我家老爷当真不在这儿。”
“哦?”桑青锋锐鹰眼扫过众下人,见者纷纷垂首,桑青冷哼一声,震道:“欺瞒府衙,目中无法,我看你们皆是吃了那熊心豹子胆!”
大管家示弱,还想解释几句,眼瞅着就要防不下这位来者不善的衙头儿,无计可施之时,两个身影光明正大的自外面淌水而来,上至漫水台阶。
众修士和桑青等衙役皆将视线投去。
走在前的是一名白衣少年,魏家家主竟跟在身后,有些不合常理。
有位修士当即抬手指那白衣,惊声道:“大家小心,魏大权就是勾结此妖,害我家父受罪,我见过他,是他没错!”
话音落下,众修士本就来者不善,当即取出兵刃,体内已有仙气流转,但他们的实力着实不够看。
帝晨儿驻足,一一扫过他们众人,哂笑道:“你们老子皆不是本王对手,难不成就凭你们这些微末伎俩也想同本王虎口拔牙?”
此言一出,魏大权暗暗握紧拳头,一众修士竟相继躲在那名衙头儿身后,此一景象更是令帝晨儿这位妖王笑的合不拢嘴。
桑青不畏妖,显然有着几把刷子,他抽出衙刀,冷笑道:“反倒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这下证据确凿,魏大权,你可知罪!?”
魏大权欲要开口,帝晨儿却不给予他这个机会,率先抢话问道:“这位小哥,人类建衙门为何?”
桑青冷目看他,“与你妖族何干?”
帝晨儿问道:“为黎民讨安宁,为百姓谋公正,对否?”
桑青重重颔首,“自是!”
帝晨儿笑道:“既如此,那么请问,魏大权可是黎明百姓?可做伤天害理之事?”
桑青喝道:“勾结妖族,已是死罪!”
帝晨儿脸色一沉,道:“你有亲眼看到‘勾结’一事?恕我直言,你们不过是厌我妖族,闻之便闻风丧胆,怕本王在这陈塘关内兴风作浪,伤及无辜。”
说至此,他冷哼一声,扫过众修士,“但你可问上一问他们,为何本王要出手伤了修士,那是他们之位‘利’,而不为事情本身做考虑,实属自作孽。子书剑门掳走一姑娘,他们不但不出手相救,反倒拦本王去路,对这等行迹,本王尚可杀了他们,但却放手留有一线,这是魏老太君的面子!”
帝晨儿对着魏老太君的灵位作揖,道:“如今本王欠下魏老太君一个天大人情,子书搅局,害我损失,这一切,我又得找何人论法?这些修士,皆不可成为修士,因为他们皆被凡尘利益蒙蔽了眼睛,且尚未修心。”
桑青有些不厌其烦,喝道:“口说无凭!”
帝晨儿反问道:“那他们就口说有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