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幸福感,和以前的幸福感完全不同的幸福感。
吃完了这顿不一样的晚餐,艾米主动刷了碗筷,她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她好想一直拥有,只是现实很残酷,她是一个被救回来的旧民,而他是一个有着诸多手段活下去的新民。
那面钢铁城墙阻断了一切的幻想。
收拾完一切的二人,都睡不着觉。
一个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的看书;
一个坐在板凳上,双手托腮盯着那条窗帘上绢绣着的,不知名的花看,嘴角始终扬起着,像是吃到了那块充满诱惑力的香喷喷奶油蛋糕。
“砰!砰!”
两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二人的安静,皆是被惊的一颤。
安乐猛地合上了书,迅速去阻止了因为好奇而想着打开窗户探头去一看究竟的艾米。
他抓着艾米的手腕,肃然提醒道:“现在开窗是会惹来怀疑的。”
艾米看着那只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
安乐皱了眉,眼睛眨得飞快,喃喃道:“除去昨夜,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九次发生‘宵禁枪声’了,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九次?”
艾米显然有些惊慌和惊讶,“可今天才是7月10号呀,不是说新民区的治安很好吗?”
安乐不置可否的颔首道:“确实比旧民区的管理要严格。”
“以往虽然也发生过这种事情,但却没有这么频繁,我想......应该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
【艾米双眼放着光,趴在玻璃橱窗上盯着货架上的那块奶油蛋糕,咽着口水,似是她真的吃到了一样。
“走啦,推荐票真的没有几张,买不起的。”安乐一脸的无奈。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艾米顿时噙上了眼泪,撇着嘴楚楚可怜,委屈道:“各位大大都不给推荐票的嘛......”
“会给的。”安乐一口断定,旋即又补充了一句,“等我们的故事越来越棒的时候,大大们就会给你和夏洛特买很多很多的奶油蛋糕,让你们吃到腻。”
“真的嘛?!”艾米的眼睛里泛起了期盼的光泽,开心的像只小兔子。】
作家的话
宵禁枪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犹如炸雷,随着那两声枪响,旋即又接连发成了一轮响度密集的枪声。
安乐一直在认真的听着那枪声,这期间有着两种枪声,其中一种比较沉闷的快响是属于巡逻队的配枪,银蛇-36突击步枪,填装7.62毫米的子弹,威力不俗。
另一种枪声分辨不出,清脆的间歇性射击声响,按照判断应该是一种轻微型的手枪。
但是可以断定,这九次‘宵禁枪声’不是出自一人,就是出自同一个组织。
很快,外面已经没有了枪声,不是被解决了就是被逃走了,像这种公然与规则对抗的‘人’,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但是现场却一定会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哪怕是枪痕也很少能够见到。
又过了些许时间,安乐走到了窗边,掀开了窗帘的一角,透过窗户去窥探新民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景,他所看去的是方才枪声传来的地方。
“东南吗?”
安乐皱了眉,陷入了沉思,眼睛眨得飞快。
艾米颦了一字眉,“是东南呀,怎么了么?”
安乐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缓缓放下着窗帘。
忽然间,他猛地一怔,刚才的视野余光之中骤然一闪而过一抹猩红色,就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
是空中!
这绝不是幻觉!
可是刚才的那一刹那却并没有令安乐继续窥探,而是像触电了一般迅速放下了窗帘,身子下意识的像是躲避什么一般贴紧了墙壁,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度的紧蹙起来。
刚刚一闪而过的那抹猩红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一种被盯上了的莫名感觉?
那是一双眼睛吗?
电子眼?
不像!
一旁被安乐这种突然动作吓得不轻的艾米也是条件反射性的蹲下了身子,避免被察觉,低声问道:“怎么了?”
安乐的眼睛眨的更加的急促,仅仅只是余光瞥见了那抹猩红就不由自主的令得自己的血液加速流动,心脏剧烈跳动。
这种心慌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乐?”艾米压低了嗓音呼唤了一声。
安乐看向了她,缓了些许时间,长吐了口气,拍着心脏道:“好险,差点被巡逻队给发现。如果真的被发现窥探,指不定的会被怀疑什么,我可不想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艾米皱眉更浓,带着些许的怀疑。
安乐不置可否的颔首,大摇大摆的坐回了沙发上,好奇反问道:“你为什么蹲在地上?”
艾米缓缓站起了身来,抻了抻衣角,“你确定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做出了那种反应?”
安乐皱了眉,表示不解,“那不然呢?被抓去问东问西的耽误时间?”
“好吧。”
艾米翻了个白眼,长吐一口气,坐在了板凳上,好奇问道:“为什么新民区不装些路灯呢?旧民区的灯光都被钢铁城墙挡下了,这里黑咕隆咚的像个山洞似的。”
安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是在嘲讽她没脑子似的。
艾米眨了眨眼睛,突然的如梦初醒,挠着脑袋傻傻一笑,“嘿嘿,我给忘了,你们要宵禁。”
无奈的安乐重新拾起了合上的书,随便打开了一页,脑子里已经在想着他所纳闷的事情了。
前两次连续出现枪声之后他就已经开始在意这件事情了,也对此做出了详细的自我探究。
枪声像是在打游击,前三次分别是从新民区的北、西、东,三方传来枪声;第四次依旧是东,第五次是西北,第六次是东北,第七次依旧是东北,第八次是南,而今天这第九次则是在东南。
昨夜不在新民区,也没有听到什么枪声,就此不能确定昨夜有没有发生宵禁枪声,如果有,又是在哪个方位。
由于自己所住的地方就位数与新民区的东南方位,这一次的枪声就显得更加的明显,而且这里的东南方向除了五间门店就只剩下了钢铁城墙。
依照这次的枪声判断,应该不是发生在三十米高的城墙上。
他们或是他,意图是做什么?
仅从这些局限性极大的内容上无从判断出来。
更不能判断出这‘宵禁枪声’的背后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存,所以也没有办法给予提前应对的措施。
只能默默的心中祈祷,这‘宵禁枪声’的背后不是肆意的屠杀,不会牵连到普通流民的生死。
“你的书......好像拿倒了吧?”
就在安乐陷入沉思的时候,艾米正探着脑袋好奇的盯着他手中的书封看。
安乐赶忙回过神来,看着书上倒着的文字忍不住的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竟然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尽管内心风起云涌,但是表面依旧毫无波澜的安乐笑了笑,淡淡道:“我喜欢倒着看。”
艾米一副看异类一般的眼神看向了他,“你确定不是自己嘴硬?”
安乐认真颔首,“确定!”
然后合上了书籍,随手扔到了一旁。
艾米“哦”了一声,然后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寄人篱下又得到人家救命之恩,再继续说下去恐怕有些不近人情的故意拆台。
气氛逐渐的变得尴尬了起来,安乐轻咳了一声,问道:“旧民区没有学校,你是不是也不识字?”
艾米激动道:“我识字的,而且还识不少字呢。你刚才看的书叫做《人心的弱点》,你房间书架上的书我也粗略的扫了一眼,有《防守心理术》、《攻心》、《废土心理学》、《枪械百科》......恩......还有什么来着?《旧世界......》什么来着?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安乐皱了眉头深感诧异,好奇问道:“旧民区里有识字的人么?你从哪里学来的?”
艾米咧嘴嘿嘿一笑,“你猜~”
“......”
安乐无奈咂了嘴,没好气道:“又是女人的秘密?”
艾米不置可否的点了头,笑问道:“你不也有很多的秘密嘛,我有一点也不为过吧?”
在这片废土之上,迁徙之中,一般情况下,人们的身上都会怀有一些‘活下去的手段’和秘密,全盘脱出只能是急着告别这个冰凉的世界。
当然凡事也有例外,冰冷世界中也有温暖。
比如安乐的‘信任’,夏洛特的‘特殊’。
虽然安乐有想过利用15000贡献点来逼迫艾米说出这个秘密,但是仔细想来用15000贡献点去换这么一个对自己无关紧要的秘密有些不值得。
最后无奈提醒道:“你最好隐藏的深些,旧民识字可是要被处刑的。”
艾米乖巧点了头,“放心吧,我隐藏的很好的。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教我识字的人,一个就是你啦。”
“......”
安乐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隐藏的很好’?”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对了。”
艾米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指向了窗帘上绣着的唯一红色花朵,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花呀?为什么白色的有着十五朵,而红色的却只有一朵呢?”
“桔梗。”
安乐打了个哈欠,站起了身来,没有去瞧眼睛里充满迫切好奇的艾米,而是径直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提醒道:
“不要去安心的房间,不要乱动家里的东西,困了就睡沙发,记得关灯,就是墙上的那个开关,一按你就明白了。”
随着他的离开,艾米看着窗帘上的桔梗花更是的好奇,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为什么红色的桔梗花却只有一朵呢?而且最大......”
从房间内抱着自己被子出来的安乐看着正对着窗帘陷入苦思冥想的艾米,无奈叹了口气,将被子仍到了她的脑袋上,盖住了她的视线。
“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安心还说过桔梗花有紫色的呢,难道不绣上了去就更加另有玄机了吗?有这胡思乱想的时间,还不如去想想该怎么搞到你那清单上的东西呢。”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这窗帘很有意思,难道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安乐关上了房门,却苦楚下来了脸色。
安心说过,紫色的桔梗花会给人一种忧郁、悲伤的感觉,所以她没有绣上去,而白色桔梗花有着真诚、坦白的意思,可以表达对‘爱’的真诚,红色桔梗花较为稀有,有着刻骨铭心的意思。
至于那条窗帘上到底有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他不知道,只是现在的他有些想念了姐姐安心。
姐姐她已经失联将近九天了,狩资者外出失联九天......
不觉间眼角已经噙上了眼泪,安乐依靠着房门滑坐在了地面上,想起了姐姐临出发时的笑容。
她那双粗糙的手习以为常的揉着安乐的脑袋,笑的温馨,“别担心,外面的那些机器人和精神兽其实远没有姐姐给你讲的那么可怕,他们见了姐姐呀,指不定的还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呢。”
“那你这次也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还想让你亲眼看着我成为狩资者呢。”
“放心吧,姐姐死不了。”
“约定好了?”
“约定好了!”
......
安乐长呼口气,道:“但是我说的都是真话,确实没有了。”
鹰眼捻动着手里的细针,锐利的眼睛像鹰一般死死盯住了安乐的眼睛,“我能相信的,只有你的潜意识。”
话语间,细针从指甲之下缓缓的刺入肉中,食指连心,钻心的疼痛令得安乐无法保持意识不被转移至这份疼痛之上,痛苦的嚎叫声像是鬼哭狼嚎。
“继续。”
“她悄悄告诉我,圣殿之中似乎有着一件旧世界传闻中的圣器,这件圣器很有可能决定着迁徙领导者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