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被一层阴影所笼罩,有着大量的泥土和石头从天上坠落而下,数以万计的山石分不清是敌是友,砸出了多少的脑浆。众妖抬头看去,独臂猴妖凭借通天修为和强悍劲力竟扛起了十六座大山和五十个小丘,震撼心生,不由的令人发自内心的畏惧。
若是这大山和小丘齐齐坠落,能有几人逃得出?
一时无论是哪一方的妖兵阵营皆是弄得人心惶惶。
大山临头当空,早就知晓袁炎会闹出这等惊天地的事情来,但还是猝不及防间触碰了唯独剩下的那两片逆鳞。
谷叶君脸色惶恐不安,却也铁青的难看。即将到手的鸭子难道真的就这让他飞了不成?殚精竭虑布置的棋局眼瞅就要彻底的落下帷幕,却不料袁炎竟用自身通天修为搞了这么一出......
谷叶君面容抽动了几下,“袁大当家,有话好商量。”
硕大的六耳猴妖独臂撑山,气血翻涌上头,“并非是我想要鱼死网破,瘸子,是你欺人太甚了些。白猿山庄万年基业,不怕与你这只会暗中操棋的狗头军师拼上一拼,倘若今日蓝帝姜河在此我尚且真的怕上一怕,但,你的身边却只有些虾兵蟹将,真以为能欺负到白猿山庄的头上?区区南蛮小儿,不自量力!”
撑山的妖气手臂微微一慌,十六座大山和五十个小丘更是朝着谷叶君的头顶上方挪移了数丈,“让你的人松开碰我侄儿的手,交出控制少帝的解药,否则山落地平,你我皆是一坟亡魂!”
话音落罢,不等谷叶君开口下令,困拿下袁淼的那两位南蛮洞主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袁淼怒哼了一声,握住金箍棒的手猝不及防猛然一甩,一万三千五百斤重的金箍棒硬是一棍子甩去,砸在了一位南蛮洞主的脑袋上,血浆爆了袁淼一脸,这位南蛮洞主奄奄一息的身子瞬间失去了妖气的支撑,坠落而下。
众位南蛮洞主惊骇,纷纷退步避开了这只手中握着金箍棒的猴子,这一刻的猴子不再憨傻,而是一种血气翻涌,同那撑山悬空而立的硕大六耳猴妖如出一辙的凶悍面容。
袁淼双目一瞪,手中金箍棒扫指了南蛮数位洞主,“你们想打俺的主意?小心你们的狗头!快,交出解药来,否则别怪俺‘得理不饶人’!”
得理不饶人?得的什么理?
拳头硬就是道理!
谷叶君沉下了脸色,百蛊盅所炼蛊王没有解药,只有至死方休的控制,眼下这局面......浅浅吸了口气,谷叶君道:“袁大当家,眼下我自知已经不能再掌控全局,也知在你通天修为之下不可能逆风翻盘,我投降,只是这解药不曾身上,若是不嫌麻烦,我可以命人去取,约莫着也就半个时辰便能折回,你意下如何?”
硕大的六耳猴妖轻哼了一声,“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会不带在身上?好生再找找,别托的我手太过劳累,一旦酥麻,我可控制不了局面。”
谷叶君扯了扯嘴角,无奈道:“袁大当家你可不能这样为难我呀?咱们好歹在千年前也是同一战线的故友交情不是?曾经将后背交给双方,如今你且再信我一信又何妨?那解药当真不在身上。”
六耳猴妖脸色沉沉不言。
“袁大当家的不信?”谷叶君探脑问了句,无奈叹了口气,“你不信,我也拿不出来呀......”
六耳猴妖问道:“当真?”
谷叶君无奈点了头,“当真。”
六耳猴妖沉沉道:“别以为能翻天,速去取来,我等上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内不曾见到解药,你知道后果。”
“我哪敢拿着自己的命来骗你?所有棋子都不如你这通天本事。”谷叶君怅然叹了口气,指了指崖蛇大蟒,“去,速去我那像棋隐居之地取药来。”
崖蛇大蟒一脸的茫然。
谷叶君砸了嘴,“你只要上得那挂瀑布,山巅有一口古井,解药就被我放在了那幽深井内,你无需入得水底,唤一声‘药来’便能取到,不费事。”
崖蛇大蟒“哦”了一声,领了命,带着半脑子的糊涂水飞速离去。
六耳猴妖只是撑山,没有理会什么,倒是袁淼远远瞥了一眼依旧在打滚的灵狐,棒指谷叶君,冷问道:“俺们晨儿为何还那般痛苦不堪?”
谷叶君“嘶”了一声,苦笑道:“这我也不知......”
“你会不知!?”袁淼跺了跺脚,“你还想骗俺不成!?”
“不不不,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谷叶君对着正冷目盯着他的六耳猴妖挤出了笑容,“袁大当家,这事儿真不是我做的。”
六耳猴妖对他默不作声,盯了片刻后,对袁淼道:“小淼,你去找你白婶,这里有我在便可,他们不敢乱掀什么风浪。”
——
炙热的火焰发自心脏,遍布全身脉络,灵狐苦不堪言,这一次的心火来的依旧猝不及防,攻势比的先前的几次都要的强烈,这股火焰在灼烧,灵狐此时冰蓝绒毛下的皮肤已经染透了火色烈芒。
“热......热......好热......”
灵狐在空中止不住的滚来滚去,白贞手忙脚乱的想要安抚外甥,可是焦头烂额的她始终拿不出什么办法,哪怕此时的外甥是因何而惹起了这心火她都不敢确定。
到底是谷叶君,还是晨儿自身?
显然无论是哪一方所引起的这股令得外甥煎熬疼痛的心火,白贞皆没有完整根治的手段去应对,更无须去提根除。
但是看着外甥如此煎熬,白贞于心不忍,哪怕死马当作活马来医呢?
体内紊乱的妖气剩余不多,白贞一股脑的将其运转至了双掌之上,眼下顾不了那般多了,左手妖气化水,右手妖气化冰,冰水交融一线,挥霍无度的朝着正因炙热而翻滚不已的灵狐身上。
“晨儿,你坚持住,小姨在呢,不怕,咬紧牙关,咱们一定要挺过去。”
灵狐的呻吟声渐弱,显然这冰水带给他的些许寒意使得它的身子舒服了些许,白贞见有效果,慌张的面容上不自觉的挤出了一抹的苦笑,“晨儿,你听,你的弟弟妹妹们都在为你鼓起加油呢,他们说‘晨儿哥哥,你一定要挺过去,我们都看着呢,加油!’,晨儿,你听到了吗?一定不能让弟弟妹妹失望知道吗?小姨也在看着你呢,你可不能出事,知道么?”
炙热的火焰致使灵狐的意识虚幻,它听得到小姨的声音,但是却听不清楚,现在的它满脑子里除了旺烈的火焰外什么都没有。
登时,灵狐的身体好像对这股冰水的需求更加旺盛了,他的惨叫哀嚎声逐渐的变得比一开始都要的强烈,这急坏了白贞,冰水冲身之时妖气更为挥霍,借由冰水和寒气冰封了外甥,“晨儿,这样可好过些?”
冰封融化,滴答下水滴。
白贞没有办法,倾尽全身妖气再创冰封世界,一座小山般大小的冰山内依旧可见灵狐正在其中打滚,但是好在这倾尽全身妖气的冰山没有使得白贞失望。灵狐的挣扎幅度变下了,它得到的寒意。
吐出了一口浊气,白贞抬头去看那数座大山之后忽然眼前一黑,大闹一闪空白,虚弱不堪的身子忍不住的向后一跌,好在及时的稳住了身形。
她一手抚在了肚子上,一手揉了揉眉心,轻喃自问道:“那道天劫留下的余劲还不曾消散,是我太虚弱的缘故么?不过一六道劫痕引来的天劫,怎至了这般重的精神创伤?是怀孕的缘故?”
深吸了口气,白贞稍有缓和,无奈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你可真是娘的累赘,但......你可要好好,安然无恙的出生,快些的长大,记得要帮你晨儿哥哥,以后不许和你晨儿哥哥斗嘴,知道了吗?”
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白贞似是听到了回应一般,忧愁的面容上添了些许的欣慰。
匆匆而来的袁淼来至了白贞的身边,看着正在这座冰山内打滚的灵狐,他皱眉问道:“婶婶,晨儿他......怎么了?”
白贞叹了口气,“心火焚身。”
“心火焚身?”袁淼挠了挠脑袋,“就是有人在晨儿心头点了一把火?”
见白贞点头,袁淼气不打一处来,愤愤挽袖转身,“那个瘸子说这事与他无关,俺就知道他是在骗俺,您别急,俺这就找他要个说法去!”
未等袁淼走出去多远,白贞唤住了他,问道:“他当真说了与他无关?”
袁淼愤愤点头,“他确实说了,但是俺可没那么好骗!俺得找他去,非打到他把这火给熄灭了为止!”
“不必去了,在你大伯这般气势面前,他应该不敢说谎。”白贞略作了思量,“小淼,你去脚下的战场上找一个妖来,南蛮雪山的一位公子,他叫雪月,就说白娘子问他借冰剑凝楼一用。”
“救晨儿?”袁淼多嘴问了一句。
白贞重重颔首,催促道:“快去,记得注意安全。”
“好!”
“路上若遇到十年湘琪或是南宫的话,速叫他们过来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