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妖族突然的开始了喧嚣,他们手中的兵刃摩梭颤响,而位于这华夏妖军内部的扬尘里,十年的哭声依旧的撕心裂肺。
华夏妖兵可是亲眼见的堕天护法欲要对暗鸦一族施展诛杀手段的,也就是意味着谁能在这乱军从中取了伤痕累累的暗鸦王的话,那必然就是大功一件。各自精明的妖皆打着此时悲痛欲绝暗鸦王的注意,毕竟这送至嘴边的肥肉怎能让他生了翅膀给溜走?
可是待到扬尘散去,将此处早已围的水泄不通的华夏妖兵却迟迟的再不敢向前靠近半步。他们的视线里已经看不到了那暗鸦王,而是看到了将此处围绕起来,好似肉墙一般的暗鸦族人,他们的脸上都写着“谁若是敢向前半步,暗鸦必要其命”的肃杀之容。
暗鸦大长老令善祥站在这仅剩下的不过几步远的肉墙内里,脸上布满了皱纹的他更是露出了一抹担忧和一份自责。若是他能带着暗鸦早些的清理掉青丘的混蛋,也不至于自家的二公子和公子媳妇遭受如今这般的摧残。当然,令善祥这个在暗鸦内部动荡的时候独独活下来的七位长老之首,更为担心的还是眼下的局面,他心中甚至比的令翡这个族长都要的清楚明白,本就因内部争斗而元气大伤的暗鸦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个战场上了。
令善祥叹了口气,徐徐走至了抱着夫人仰天痛哭的令翡,他半屈下了身子,苍老的手已示安慰的拍了拍令翡的肩膀,深吸了口气,说道:“族长......老朽知道说这话并不符合时宜,但是眼下......暗鸦已经没有资格再呆下去了,众矢之的,不及时撤离将会沦为万族讨伐的对象之一,所以为了暗鸦的族人......恳请......”
令善祥犹豫了片刻,但还是不合时宜的跪了下来,对着这个无心理会与他们的令翡叩首不起,“恳请族长下令撤军!”
失心疯的令翡哭的更加的悲痛,似是这哭声能够让他听不得外界的喧嚣,听不得大长老令善祥为了暗鸦子孙的命而做出的苦苦恳求。
“恳请族长下令撤军!”令善祥再度狠心扬声请求。
面对令翡的不闻不问,令善祥咱三恳请无果后竟缓缓的站起了身来,当着里层暗鸦子孙的面,恨其不争的一巴掌狠狠的便是扇在了嚎啕大哭丢尽王族尊严的令翡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响终是代替了那痛苦不已的嚎啕,令善祥颤颤巍巍的手再度和于一处,行了罪礼,躬身再度恳求:“恳请族长下令撤军!暗鸦子孙决不能在您手中死绝!更不可让更多的暗鸦子孙惨死在这异土他乡!王,暗鸦大长老令善祥在此已一人之老命恳请暗鸦王应允下令撤军!令善祥,甘愿为暗鸦子孙留后阻敌!”
令翡将陆湘琪冰冷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胀满血丝的泪眼缓缓的扫视了一圈暗鸦的子孙,片刻后,他又呆愣愣的看向了正为暗鸦子孙挣得一条活路的大长老令善祥,他深深的咽了口唾液,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弱弱说道:“大长老,你们且走吧,不必再管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不肖子孙了。令翡不配为暗鸦子孙,更不配做暗鸦的王,日后暗鸦就摆脱大长老了,令翡想做回十年,随着爱妻一起......去另一个地方无忧无虑的畅然遨游天地,可以吗?”
令善祥作揖的手猛地一颤,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一抹的失落,他皱紧了眉头,弱弱问道:“你真的不愿再做了暗鸦的王?”
令翡低下了头,看向了怀中的陆湘琪,他轻轻抬手抚摸着爱妻冰凉的令他无声泣泪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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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墓道里摇曳着幽蓝的暗火,两边靠墙陶碗里发霉的陪葬食物弥漫出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
这处墓道被一面厚重的石门隔绝着,幽静的环境下还可以略微的感觉到自墓道深处传来的呼吸声。
忽然,那扇石门被触动了机关,开始提起,一名清瘦的少年也已从那石门外飞快的蹿了进来,他没有停步,正用左手护着火折子匆匆快步朝着墓道深处赶去,脸色显得格外的慌张且略含温怒。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着实是一位帅气俊朗的少年,只是那略显婴儿肥的脸颊则为其添了些许的可爱稚嫩,少了那份英气。
少年名:晨,舅舅白染总会亲昵的唤他做‘晨儿’,再过几日便是晨儿十二岁的诞辰,舅舅说要在那日带他离开这个终日见不得阳光的地方,晨儿激动的不得了,虽然留恋这个家,但是心却呆厌了,更向往了外面的世界。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家却在近日里突然地闯入了一些‘不速之客’,晨儿利用对地形的掌握优势偷偷的在暗处瞄见过。他们穿着好看得体的衣服,一拨人全是同款样式,但是却又有着好几拨人呢,而且他们的手中皆持着寒芒熠熠的长剑,有的说是来这里参加什么宗的入宗考核,运气好的还能觅个机缘之类的话,而有的则是说来这里探个宝,指不定能碰见什么苏妲己留下的宝贝。
晨儿对此只是砸了咂嘴,虽然听不懂他们所言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翻了白眼心说‘休想’。之后他问过舅舅要不要将这些无礼之人给赶走,舅舅却说随他们好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况且这里机关冲冲,能入得深处便需极大的运气和实力。
原本的晨儿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在今日偷偷观察他们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已经找到了深入的暗门,这才有了现在晨儿急匆匆的慌张跑来一事。
“舅舅,舅舅!”晨儿一边快步赶着路,一边护着火折子对着深处着急喊道:“舅舅!那些无礼之徒就要找到这里来了,您快想办法将他们给赶走!”
随着话音落罢,幽暗的深处突然地亮起了一双冰蓝色的狭长眸子,而下一瞬,忽的一阵风儿掠过,灯火摇曳不定之时已有一只两人高的九尾白狐出现在了少年身前不过一丈远的墓道上。
九尾白狐的毛发略染冰蓝,鼻息间的呼吸似在吐露寒霜,九条粗壮的长尾在这条墓道内还有些摇摆不开。
“舅舅,您快将他们给赶走吧,晨儿实在是不喜欢他们!”晨儿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喘着粗气嘟嘴道:“他们实在无礼,见到什么都往自己的口袋里送,就连舅舅送给晨儿的那件小狐木雕都被他们给拿了去,那可不是他们的宝贝!”
九尾白狐闻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晨儿,他们入不得这里,更不会扰了我们的清静。至于那件木雕,舅舅来日再亲手为你雕刻一件便是,被他们拿去的那件就权当是咱们送给他们的可好?”
“不行!”晨儿一手叉腰道:“舅舅您也太惯着他们了,是他们无礼在先,来咱家不打声招呼这就叫闯!乱碰乱拿这里的东西就叫没有家教,晨儿着实是讨厌他们这种人类!更何况有些东西在平日里舅舅都不准晨儿去碰的,却偏偏让他们给揣入了囊中。不行!这口气晨儿咽不下的,舅舅一定要给晨儿做主!”
九尾白狐无奈一笑,“这几日是舅舅的关键时期,若因此等小事就耽误了舅舅赶不上晨儿诞辰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又要在此处待上些许的时日?难道晨儿就不想快些的去看一看外面的三界?名川大河,北冥南蛮,扶桑落日?”
这些皆是做梦都想看的景,当然想快些出去了!可是......晨儿皱了剑眉,揉了揉鼻尖,低声嘟囔了句,“可是晨儿并不觉得他们无礼是一件小事......”
“权当它就是一件小事便是了。”九尾白狐的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缠住了晨儿的瘦腰,“和舅舅回去吧,忘了他们,别总是好奇他们现在走到了哪里,咱们图个清静方可。”
晨儿有些不悦,“可是舅舅,万一他们闯到这里来了呢?”
九尾白狐一笑,含蓄道:“那就届时再说吧。”
说着,便瞧见白狐的眉心处印出了一枚血色的菱形花钿,随之亮眼的白芒一闪而过,下一瞬白狐与晨儿皆已在原地消失不见,厚重的石门缓缓落下。
眨眼间,晨儿与舅舅白染便来至了一处空旷的墓室,这里是他们长久生活的地方,也是白染唯一让外甥晨儿去接触的一间墓室,墓室空旷,是晨儿无聊时练习剑术之地,对于剑术的领悟,白染还总是夸赞他天资超凡,乐的晨儿总是合不拢嘴。
一摆满甲骨的木架位于墓室的东北角,白染闲暇时教晨儿识字便是借用的这些个甲骨。除此之外,木架的旁边正对着那条深长墓道的位置上还修砌着三把玉石质地的交椅坐北朝南,晨儿虽不了解玉石,但也瞧得出交椅散发出的盈盈玉色显得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