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本不应该出现在一条时间线上的往事湖泊竟然开始相撞,有的在碰撞翻腾间相互湮灭,有的竟开始了相互融合。一时间,脑海彻底的崩坏,万千记忆湖泊混乱不堪,似是汇成了一片的记忆汪洋,可是在这片汪洋之上,有海阔天空,有大浪淘沙,有风平浪静,亦有着惊涛骇浪。
乱了,一切都乱了,记忆的糅杂使得白贞苦不堪言,大脑刺痛如同有着一万根的尖针在轮番狠刺,白贞的大脑开始了天旋地转,似天倾地斜,似大海糟了史无前例的暴风雨,波涛汹涌,大浪翻腾。
白贞按着脑袋的双手愈发的用力,她在这片不宁静的大海之上似行着一叶扁舟,经受着这个自身所无法承受的精神压迫,扁舟始终应该行与波光粼粼风平浪静的潋滟湖色之中,一入波涛大海,固然将有去无回,颠覆深海之内,被以往的记忆冲刷洗礼,被念念不忘的往日情景所化作的大海给无情的吞噬。
白贞一声声的哀嚎是她这征战三界难得平静的一生所不曾受到过的无比的最为之痛的钻脑之痛,呼天抢地,死去活来,白娘子尽是失态,哀哀欲绝。
这急坏了陪在身边心急如焚的陆湘琪,她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念头忽生与脑海之中,她果断的唤出了一柄锋锐的匕首来,毫无犹豫的插向了胸口心头处,病急乱投医,流光溢彩的七色妖气光泽闪亮了这昏暗的三界,仿若一虹桥自其胸口处冲天而起,直奔云霄。
——
沙一梦挥舞着赤沙巨剑似这剑本就同她一体似的,挥斩的行云流水如入无人之境,且如此癫狂彪悍的剑道逼得手持那柄宝刀的户雷丁是力不从心,节节败退。
“好一个彪悍的女人,好一个癫狂的酒屠!”户雷丁不慌反喜,大眼珠子里尽显痛快,仓皇一刀硬生生的接下了沙一梦的侧身拦腰一剑,刹那被真退,脚下滑破了地面,留下了一道数十步远的沟壑来。
沙一梦吐出了一口浊气,似乎意犹未尽,手中巨剑凌然一抖,“砰”的一声震出了一道粗壮的赤沙剑气,纵然便劈向了那对她正拍手叫绝的金翅虎王。沙一梦轻哼一笑,“金翅虎的小崽子,同老娘问剑?你还没有资格。拿出你的本事来,你那手中的刀也不是凡物,不该就此埋没与你的平凡刀招之内。”
平凡?户雷丁一臂叉腰,仰天大笑了起来。这刀法毕竟是金翅虎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最强刀法,是杀过成千上万只妖的霸道刀招,怎就平凡了?只是不敌了你这疯婆娘的彪悍剑道而已,竟言这刀招平凡,哈哈……
户雷丁握着宝刀的手臂爆绽起了青筋,迅猛一提,劈砍出的刀罡将地面划出了一个口子。一声巨响,刀罡和那酒屠沙一梦的剑气相撞,同时消散瓦解。户雷丁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柄宝刀,甚是珍惜,他哂笑道:“酒屠慧眼如炬,这刀确实是一把好刀,当世刀海之中可称佼佼者,若说它为第二,无刀敢称为尊,凌云器中的那把烈刀阳炎也望尘莫及。”
沙一梦一笑,“这般有自信?”
户雷丁震了震手中的刀,“曾在青丘握过阳炎,比我这刀差的太多了些。”
“差的太多?”沙一梦的脑海中想起了红不负那个狐族的后辈儿所挥舞着烈刀阳炎征战沙场大放异彩的场景,她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笑了笑,问道:“敢问你这刀,其名为何?”
“尚且不知。”户雷丁耸了耸肩,“这刀霸道的很,尚且在我手中还未曾认主,真身还未曾现过。”
沙一梦曾经虽然专注与剑,另辟蹊径独喜巨剑一道,纵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必须接手沙狐的至宝赤沙,但也奈何不了她是情有独钟的喜爱巨剑。可是这也阻止不了她对刀也尚有研究喜爱,毕竟她的巨剑剑道就源于她对刀的领悟,此一时听得户雷丁对他手中的刀如此评价,一时间来了兴趣。
沙一梦问道:“这刀确实不是凡物,可是亦没有烈刀阳炎那般的出彩,为何到了你眼中,这从未曾现过真正刀身本领的刀,却敢妄称刀中霸者?”
户雷丁一笑,也不藏着掖着,他对于沙一梦这个风韵犹存的酒屠虽说不上什么惺惺相惜,但却有着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故此洒脱道:“因为这刀中之灵甚是的强悍,初见此刀时愣是将本王给震撼的七日不曾敢放心安眠。”
“哦?刀灵为何?”
“他神似凤凰,但却并没有凤凰那般的绚丽,看起来像是一只水鸟,可却偏偏有着一对儿展开后足可铺天盖地的黑翼。他一旦飞起便不再落下,长相是又凶悍,却又无比的孤独。他做这刀的刀灵,当真是绝了!只是不知它的真身又会是何种威武霸气的模样。”
沙一梦略有思衬,继而忽的一惊,正欲开口惊声问词之时,却突然间一怔,秀眉一颦,猛地抬起巨剑平挡在了胸前,同时腰身一扭,赫然便转过了身去,也是在这刹那间,被一股魔气所震慑而来的令翡已经被震落在了沙一梦的面前。
‘哐当’一声,令翡的身子撞在了赤沙的宽刃之上,一时间令翡是前有魔气冲击,后有宽刃阻路。
“你是那个暗鸦?白贞口头上说着恩断义绝的义子?”沙一梦翻了白眼,松了口气,“小子,你该庆幸我不曾用利刃面挡这背后冲来的威胁。”
令翡一口鲜血喷出,就在令翡即将被那魔气给贯穿之时,沙一梦周身的妖气瞬间的爆发,猛地一震剑身,妖气绕过了令翡的虚脱身子,登时便将那魔气给震散成了灰烬,令翡的身子没了冲力,依靠着宽大的剑刃滑在了地面上,坐了一屁股的泥泞。
令翡喘着粗气,算是绝处逢生,他身子无力,只能斜着眸子看人,问道:“你是谁?和我干娘很熟吗?”
“很熟。”沙一梦挪动了赤沙,看着这个方才还施展那天遮翼掩闹得是天昏地暗令人忍不住想热血沸腾一番的小家伙无奈问道:“既然你认白贞为干娘,那为何还要想着动她的掌中宝?”
“这是我的私事。”令翡深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继而舔着脸好奇问道:“你方才说干娘......干娘是口头上说着与我恩断义绝,可是真?”
沙一梦哼了一声,挑了眉梢,扭过了身去,吃力不讨好般耸肩道“白救了你一条命。”
令翡追问:“可是真?”
“喂,暗鸦的小子,你若再打扰本王与酒屠的畅谈,本王一刀劈了你信不信?!”
不远处的户雷丁显得有些暴躁。向来惜字如金的金翅虎王好不容易找了个能让他一吐为快的人,却偏偏被这小子给搅了局面,若放在大战之前,户雷丁兴许不会这般毫无忌惮的同令翡讲话,可是此时的令翡早已不足了金翅虎王对他忌惮一二。
“户雷丁,你敢!”
疾驰的暗红流光坠落在了令翡的身边,震开了双翼将弟弟令翡护在了黑曜石般的羽翼之后,满脸冷漠的令玉阴沉着脸瞪向了户雷丁,一只手已握住了那狭刀的刀把上,做着抽刀之状。
户雷丁握紧了拳,欲要提刀而来,可是就在这几妖箭弩拔张之时,忽然间七彩流光现世间,神秘妖气出雨中。
一时间,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皆是猛地朝着那七彩之处看去。
“七彩萱花鹿?”户雷丁嘴角突然一扬。
“不好!”令翡大惊,想要站起身来,可是虚脱的身子却不足以他做到,慌忙催向了其姐令玉,“姐,别管我了,你快去护湘琪周全!”
一边是金翅虎王对弟弟的恶语相向,一边是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身份的七彩萱花鹿,令玉一时竟有些左右为难。
忽的,金翅虎王对沙一梦留下了一句“稍后再来同你问剑”的话后,瞬间化作了一道流光迸射而去,与此时从四面八方纷纷疾驰而去的流光所选目的地一至无二。
“姐,可千万不能让湘琪出事呀!求你了姐!”令翡仓皇急切催促。
“别急,有姐在,他们谁也别想伤湘琪一根汗毛!”
令玉忽的振翅而起,虎视眈眈的看了一眼沙一梦后,迅速的抽出了挂在腰间的狭刀,手腕一甩,‘刺愣’一声,狭刀砍进了令翡身边的泥泞之中,令玉叮嘱道:“保护好自己!”
话语罢,令玉振翅迅飞而去,速度极快,仿若雷霆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