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笑姐!”令玉狠狠揉了揉令翡的脑袋,如今的弟弟早已长大,个头比的自己都要高上了那么一头,不过揉起脑袋来还是那么的不觉得累,叹了口气,“后来爹病倒了,你也离家出走了,那时候家里只有我和你哥,虽然嘴上总是对你的不辞而别骂骂咧咧,但是你哥呀总能点破姐的伪装,他说‘咱们一家呀,仿佛就只有一个女孩儿和一个男孩儿似的,你们一大一小,将我这个中间的总是遗忘,真寒心呢’。其实呀,你哥......”
令玉心中一酸,薄唇抖动的厉害,眼泪止不住的哗哗流下,好似珠帘,“其实你哥在姐姐心中......”
令翡眼角亦噙了泪花,他男子汉大丈夫将泣不成声的姐姐给搂在了怀中,学着小时候姐姐的样子,反拍起了姐姐的后背,安慰道:“姐,我和哥都知道的,咱们这个家,你最疼我俩了......”
“你错了小翡。”令玉将脑袋埋在了弟弟的怀中,双手抓紧了他的袖臂,暗鸦里最坚强的女人哽咽道:“我也很疼你哥,但是咱们这个家......大弟最疼人......疼你这个弟弟,疼我这个姐姐......你不在时,我夜夜操劳为族,你哥他便夜夜陪着我一起操劳,端茶倒水的脏活累活都不许下人们做,生怕他姐姐口渴时杯中的水凉了,生怕他姐姐持笔时墨干了......那时呀,我还笑他矫情......”
令翡拍着姐姐的后背,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做了千年的十年,令翡再归时,姐姐哥哥已真真的长大,看不见了他们操劳的成长,听不见了他们的谆谆教诲,他这个做弟弟的,心中有愧。
姐弟两个在雨夜中哭诉了许久,令翡再度起誓,“若此生不杀他帝晨儿,令翡甘愿被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永生永世将再无轮回之机。”
虽然令玉还是急忙用手遮住了弟弟的嘴,可是话已说出,姐姐心中虽然欣慰,但却又有着一丝的后怕。
在犹豫了许久后,令玉问令翡:“若姐姐欲要杀她白娘子,你会阻止姐姐吗?”
令翡大惊:“姐,干娘她没有错的,一切的错都是帝晨儿!所有人都是为了他这个罪魁祸首,都是为了他这个大不祥呀!”
令玉瞧得弟弟的激动模样嗤鼻一笑,轻点了弟弟的额头,“傻小子,姐姐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瞧将你急的这般傻模样~”
令翡笑不出来,“姐,你真的只是随口说说吗?”
“不然呢?”令玉抿唇反问。
令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不忘多有提醒:“乌鸦反哺,最重养育之恩,姐,咱们已经错了一步,但求您别动干娘。”
令玉笑的洒脱:“好,若是姐姐做不到这一点,那便让姐姐死在你的前头,让你孑然一身,即使败了,也能活的洒脱自如,再活上他十年!”
令翡闻言心中愣是有种说不出的悲凉酸痛,可是刚欲说姐姐这话听着伤人时,话还在喉,姐姐令玉已经转身离开走出了大帐,黑夜中,望着姐姐的背影,那般健壮的身躯,令翡愣是觉得姐姐好生的柔弱不堪,令他莫名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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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下了一整夜,多少妖族睡的一场好觉不得而知,但唯一知道的便是这一夜除了风声雨声外便再无别样动静,就连那些蛙虫竟都不敢乱叫,生怕因多嘴多舌而惹来杀身之祸。
今日天石坑内冒雨而来的妖族亦是数不胜数,气势不减昨日那般的恢宏壮阔,但比起昨日的兴奋,今日的氛围便显得压抑了许多。华夏四大王族皆早早到齐,今日的争端也仅仅只是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因为一些个大族都不敢在这个氛围下派遣出任何的有能之辈去送死,亦不敢图个乐子。
旌旗旖旎,各族大旗皆由妖气所护,都不愿丢了这份雨中的薄面和尊威,大旗招摇,像是在争辉夺艳。
就在气氛压抑至了巅峰之时,金翅虎王户雷丁突然手捧妖族金印迸射而起,悬空示众,沉声道:“此乃妖王金印诸位皆知,妖王之属乃妖庭破碎之后由四位天妖王所亲选此地延续举办至今,所途只为众妖族百年一乐,诸位也知这金印也只是一份强族的象征并无实权,仅是一块黄金罢了。今日,户某身为金印所有者,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擅自做主了,户某要亲手碎了这无用的东西,谁也不争不抢!”
此话一出,户雷丁单手撑起了金印,妖气已迅速的凝聚在了这金印之上,磅礴的妖气似微微用力便可轻而易举的将这金印给捏个粉碎,也是在这脚下的一片哗然声中,青丘狐族那位身穿冰铠的女子突然腾空而起,手中墨池长剑直指户雷丁。
“住手!”墨匀儿怒容,秀眉倒竖,“金印乃是妖王之属的象征,且这象征已走过了几千年的岁月,凭什么你说碎就碎!是知道我青丘狐族为争这金印而来,心有畏惧所以才刻意而为之的吗?!金翅虎族难道就是个怕吃不到葡萄偏说葡萄酸的东西吗?!”
户雷丁瞧了墨匀儿一眼,嗤鼻一笑:“本王可不是狐狸!”
墨匀儿秀眉暴跳,剑尖用力指向了他,“户雷丁,你是怕了吧!”
“怕?”户雷丁讥嘲一笑:“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是青丘的谁?狐帝吗?狐王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同本王谈话?”
瞧得冰铠女子脸色阴沉但却不言不语道不出个一二三来,户雷丁收了施加在金印上的妖气,笑道:“这样如何?本王瞧你这般的急切,亦瞧出了你对青丘如此的看重,那么本王就直接给你次机会,这金印是直接给你,还是被本王给亲手捏碎,一切都将赌注压在你的身上如何?”
这象征着妖王之属的金印墨匀儿无论如何都要为帝晨儿拿到手,故此心中亦无多想,直言问道:“怎么个赌法?”
户雷丁威严的眸子回首瞥向了自家的四位长老,“你一人与他们四人比试一场,若你能分别在他们手中接的下百个回合,便是你赢,这金印我金翅虎不要也罢,户某也定将亲手将它拱手相让与巾帼英豪。”
话语间,就像是早有预谋的一般,金翅虎族的四位长老已经齐齐的化作了流光,直接飞入到了天石坑的中心处,由三长老户十庭一马当先走这先手。
青丘狐族之内瞧得此状,天刹直呼“你不能代表青丘!这不合规矩!”,红老和青花婆婆怒容瞪了他们这些不懂世事的小将一眼,但是皆愁眉不展了起来。虽然墨匀儿再度出现时所带来的那种妖气威压令得他们吃了一惊,但是这并不代表墨匀儿就能一战金翅虎族的四位身经百战的长老,若是输了,那妖王之属的金印被碎一事的责任便会落到青丘狐族的头上;但是万一墨匀儿赢了,那这金印即使入了青丘的手中,想必在华夏众妖的心中也不会多有钦佩,只能算是金翅虎族拱手相让的罢了。
无论是输是嬴,结局都会使得青丘被动,因为在昨日青丘已经宣明,此番正是为金印而来,那别人拱手相让又是个什么事情?
墨匀儿犹豫了,她亦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亦不甘心看着金印被碎,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帝晨儿心心念的要不负白帝所赋给他的那一‘妖王’之称,若是金印碎了,帝晨儿必将辜负。
抗纛者沙天琼阻止道:“匀儿,莫要上了他们的当!那四个老东西实力非凡,哪怕你真能在他们其中一人的手下走过百招,但也绝不可能走过四人的四百招!你可别受了伤,天琼叔会心疼的!”
墨匀儿闻言深吸了口气,持着墨池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些,这四个老家伙一看就非什么善茬,但是,墨匀儿还是应下了,“好,我接受这份赌约!”
户雷丁笑的猖狂,“真是巾帼英才呀,豪胆不输男儿!佩服!但是......可别太过自大了。”
墨匀儿没有理他,而是直接纵剑而下,直落天石坑中。
瞧得墨匀儿所选,青丘震惊一片,沙天琼更是皱了眉头,虽然欣慰,但却更为的担心:“匀儿你糊涂!”
墨匀儿回首笑道:“天琼叔勿要担心,不就是四百招吗?匀儿无所畏惧他们!”
沙天琼手掌拍额,“你这又是何苦呢?!”
墨匀儿淡淡道:“天琼叔,匀儿早已在心中发过誓言,只要是晨儿他想要的东西,我墨匀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即便是死,也得为他拿到了再死。”
......
青丘再度为之一震,这个女子好生的壮志凌云,好生的“忠心耿耿”啊......可是她一罪狐又是为了什么呢?别人不懂,但是沙天琼懂,这不是忠心耿耿,而是一片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