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笑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咧嘴嘿嘿一笑,“爹爹也总是唤我‘傻丫头’,可是人家才不傻呢,后来人家就不让爹爹这么叫人家了,可是爹爹口中的‘笑笑’和‘傻丫头’却总是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爹爹不疼爱人家了呢,再后来人家又非得让爹爹喊人家‘傻丫头’,爹爹虽然无奈,但是也欣然接受了,人家想,若是晨儿哥哥也想听你小姨口中的‘傻晨儿’,就直接告诉小姨就行了。”
帝晨儿一笑,拍着胸脯似开玩笑一般说道:“笑笑,晨儿哥哥长大了,怎么可以继续用孩童时的宠溺称呼呢?”
小丫头‘嘁’了一声,撇嘴道:“晨儿哥哥是害羞吧?没事的,人家是过来人,对着亲人撒个娇,是不分年龄几何的。”
帝晨儿却摇了摇头,“我确实是长大了,现实已不允许我再撒娇。”
“可以的~”小丫头坚定道。
帝晨儿依然摇了摇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撒娇只能代表我还没有能够支起这个家的力量。”
他看了一眼还要坚定自己想法的小丫头,笑着补充道:“笑笑,晨儿哥哥知道你想让晨儿哥哥去找小姨试试,这份心意我知道你是在为晨儿哥哥打气加油,可是晨儿哥哥的事真的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曾经,晨儿哥哥的家里不需要晨儿哥哥成为男子汉,所以那时的我可以撒娇,因为我还是个小孩子。可是现在,几乎是在那一夜之后,我必须成为了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我若撒娇,家里唯一的依靠便成了小姨,可是家里要承担的这份重担太沉重了些,小姨是舅舅和娘亲留给我最珍贵的人,所以这份重担只能由我来抗。”
小丫头瞧着帝晨儿逐渐忧伤的面容,眨了眨眼睛,坚定道:“晨儿哥哥,你能行的!”
帝晨儿悄然一笑,“我知道。”
小丫头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了不齐的白齿,甚是的可爱,帝晨儿忍不住的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妖也好,人也罢,无论是谁,总是要成长的。但是我却希望你永远长不大,永远的可以这般撒娇。”
小丫头问道:“为什么呀?长大了不是更好?冯仗剑就一直想着快些长大呢,说只有长大了才能青衣仗剑走天涯。”
帝晨儿摇了摇头,沉沉道:“长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人家不管,反正人家也要快些长大!”小丫头脸蛋泛起了红润之色,垂下了头,娇滴滴的轻喃道:“可不能让冯仗剑一人偷偷的长大,人家得陪着他这头倔驴才行。”
帝晨儿仅仅一笑,再无多有任何一言,别人的人生何去何从,始终是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或从心,或随意,或被迫无奈,或精心安排。
——
自冯仗剑昏迷已有了数个时辰,若不是先前天降青焰大火烧散了这片氤氲毒瘴之气,吓退了如潮的毒物们,那么此时的冯仗剑定然早已成为了这天地间的粒粒凡尘。可以说其幸运,也可以说其命不该绝与此凡等之地。
本应暗色的天穹之上依旧染着青焰之色,被照耀的如同青莲世界一般,天将青焰大火,灼烧着那一左附赤色仙气,右冲暗色妖气的一妖仙二气的纵横长剑。另有一全身血渍滴流而下,纵然伤痕累累,气息不稳仿若奄奄一息的女人,扛着一袭青衫破烂的男人,继续着一掌一掌的榨干着体内的妖气。
这一战斗,冯仗剑再无了亲眼所见的震撼,为他精彩的一生徒添了一份遗憾。
一妖娆妩媚的女人缓缓的走到了昏迷在地的冯仗剑的身前,抬头瞥了一眼那苍穹之上的战斗,秀眉紧颦,那如流沙般仿若可以流动似的裙底,抬脚轻轻踢了冯仗剑的臂膀。
冯仗剑确实已经昏迷了,少量的毒瘴入体以及那最为严重的两次震慑轰击,气息断断续续,干涸的鲜血也已在他的衣襟上染了干裂的血渍,瞧着这副样子的冯仗剑,女人轻喃了一声“命不久矣。”
“此言差矣。”
就在此时,一粗糙的四轮推车之上坐着一白衫男人,他以妖气推动着四轮车,自不远处的一棵正被青焰灼烧着的火树参天之后不急不躁的缓缓绕了出来。
男人形是中年之貌,却已是两鬓微霜,一副瘦弱多病的虚弱模样,但也看得出他底子下早年间的风流倜傥。
女人见着男人,秀眉更是皱的紧了些,“南蛮的传奇人物要出山了?”
男人笑了笑,白衣长袖下的手拍了拍那双腿,不悲也不喜,淡然道:“一个瘸子罢了,怎敢再担传奇一词盛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