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良冷哼了一声:“说再多也无用,本太子说你死,你决不能活,否则让本太子颜面何存!?”
墨七一时间搞不懂了这怪人,亦不清楚他到底是敌对还是自己人,耐着性子又问:“你是堕天之人?”
“你哪只耳朵听说过龙九太子是堕天的人了!?”敖良沉着脚步朝着墨七走去,妖气逐渐的汇聚在了其右掌之中。
墨七无奈深吸了口气,解释道:“你可能误会了,我是狐帝身边的人,我们狐帝是白娘子的外甥。”
敖良撇了撇嘴,一掌轰出,墨七还未曾来得及去挡,瞬间便被轰飞了出去,硬是撞在了山岩之上,弄得是山石滚滚而落,扬尘四散而起。
他不屑的拍了拍手,瞥了一眼那扬尘,冷冷道:“少和本太子套近乎!”
——
帝晨儿被困在六方火盒之内已有了半刻钟的时辰,在这半刻钟里他一直在挥砍着手中的剑,以至于仙气消耗的格外严重,不过看着越来越多的裂纹,他还是心中多少有些慰藉的,这不就证明他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吗?
稍稍停歇了片刻,他有些累了,看着自己的‘战绩’,他扬声道:“红竹,你这六方火盒也耐不住我嘛!”
许久不曾听的红竹的回应之音,帝晨儿微微皱了眉,心中突然一颤,若是红竹也过去匀儿那边参战的话,定然会惹得墨匀儿和墨八心中担心更甚。想到这帝晨儿没有再继续想下去,闷头继续疯狂的握着七星诛天,朝着六方火盒挥斩而去。
当得六方火盒通体的火焰蔓延出了艳红色的裂纹时,帝晨儿汇聚浓浓仙气的一脚断然便踢碎了整个火盒,似碎片一般的飘落在了溪流之中,火焰挣扎了片刻,但依然是被激流给冲刷熄灭了。
帝晨儿气喘吁吁的爬到了岸边,一边短暂的休息,一边四下里寻找着红竹的身影,可是找了好几遍,越看越细,但依旧寻不得红竹的身影。
帝晨儿深吸了口气,而后迅速的腾空而去,飞快朝着荒山广场而去。
当帝晨儿赶到时,亦不见墨匀儿和墨八,亦不见青衫男子同红竹,眉头紧皱,急促的落在了荒山广场,正欲朝着山洞跑去,忽然间便听得一声爆破声响,远处山石崩塌。而也是因为这一声响方才将帝晨儿的视线移至了边角处,那里此时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额头生有两角,一副的阴冷模样。
帝晨儿下意识里握紧了七星诛天,沉声道:“喂,你是何人!?”
男子缓缓地转过了脸来,他狭长如刀的眸子有些不厌其烦的瞥了帝晨儿一眼,冷冷反问:“你又是何人!?”
帝晨儿沉着步伐,十分警惕的朝着男子走去,他冷道:“吾乃青丘狐帝帝晨儿,不知你是敌是友,报上名来!”
男子耸了耸肩,一副瞧不起的语气道:“你就是帝晨儿?怎么不如传言里说的那般的丑陋?”
“……”帝晨儿深吸了口气,持剑又问:“你是何人!?”
男子指了指山洞,“我是来接白娘子,不找你帝晨儿,所以你无需知道小爷的名讳。”
帝晨儿眉头一凝,下意识的飞速朝着洞口而去,可是男子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图,本就靠近洞口,故此先了帝晨儿数步。
男子直接是双臂撑在了洞口的两侧,有意挡下帝晨儿,但是并无了什么清冷之意。
帝晨儿一剑便要刺来,瞧得男子呆着不动,只是他身上的那件蝉羽似的轻纱缓缓地飘向了他的面前。
就在长剑即将要刺在轻纱之上时,突然听的了不远处墨七的急吼之音:
“狐帝莫要出剑!”
帝晨儿先是一愣,而后又因此话确确实实的是墨七的声音,故此赶忙驻足停步,匆匆的收回了剑。
男子明显的对于刚刚的那声提醒有些的不耐其烦,而且还没好气的轻蔑瞥了帝晨儿一眼,那双眼神好似在说着两个字,“就这”?
帝晨儿见他并无什么杀意,故此循声朝着刚刚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墨七此时正衣衫褴褛,满身是伤的扶着山岩艰难的朝着这边赶来。
帝晨儿眉头一皱,七星诛天凌然举起,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还未等男子说些什么,帝晨儿便见得男子身后有着一袭白裙走来,且抬起了玉手将七星诛天缓缓地给推了开来。
“小姨你……”帝晨儿疑惑不解。
男子反倒一笑,猛地瞪大了发亮的眼睛,俏皮般的转过了身去,在猝不及防之间便见得他一把抱住了白贞,帝晨儿握着剑的手顿时发出了声声的骨响,下一刻长剑再次逼向了男子的后背,可是还未等长剑靠近那轻纱,便听得白贞的急声制止:“晨儿住手!”
帝晨儿被弄得满头的雾水,可是他就是见不得这个陌生的男子不知廉耻的竟当着他的面抱住了他的小姨!当然,更不能背着帝晨儿干这种事!一时间帝晨儿难以接受,醋意熏天跺了跺脚:“小姨!这个家伙是谁!您今天不说个明白,晨儿跟他拼命!”
“就你也敢跟本太子拼命?”男子轻蔑一哼。
还未等他再补充什么,白贞便无奈的推开了他,而后将他拉至了一边,出了山洞将帝晨儿牵了回来,且当着男子的面宠溺般的揉了揉帝晨儿的脑袋,介绍道:“小良,这是我家晨儿,是我的外甥,若是按照辈分来说,我家晨儿同你小叔算是平辈师兄弟,所以我家晨儿亦是你的小叔。”
“啊!?”帝晨儿和敖良同时一惊,一个得意洋洋,一个满眼轻蔑,四目相对,谁看谁都比自己矮了一头。
白贞见得他们如此模样,难得一笑,温声道:“晨儿,这位是北海龙九太子敖良,小的时候没少缠着小姨要这要那的,你瞧,这件【朦纱珠缕衣】便是小姨当年送他的百年之礼。北海龙族也算是与你舅舅和我颇有渊源,刚刚所提及的平辈师兄弟便是龙九太子的小叔,也是南宫寒的大师兄,其名为敖纵。”
帝晨儿见得白贞这般的笑容好生的心中酸意翻腾,他忍不住道:“小姨倒是笑了,却不是因为晨儿……”
白贞一怔,无奈深吸了口气。
敖良微微蹙眉,冷不丁道:“你小子什么意思?白娘子不……”
还未等他说完,白贞便伸手制止了他,氛围沉寂了片刻,白贞话锋一转道:“晨儿,你还有事情要处理呢吧?匀儿还在外面奋战呢。墨八的气息有些弱,匀儿的气息也比较的不稳定,他们在后山,你快速去吧。”
帝晨儿皱眉看了一眼白贞,深深叹了口气,而后便匆匆的跑了出去,像是逃跑一般,懒得多说什么,跑就完了。
敖良瞧着跑出去的帝晨儿被逗的笑出了声,“瞧他那……”
“好了!”白贞打断了敖良的话,转过了身去,缓缓地坐在了石床边,瞥了一眼装疯卖傻的墨均,而后无奈道:“我不能跟你走,现在的晨儿需要一根顶梁柱,倘若我再离开他,我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而且晨儿现在的心思还不足以使得我对他放心,所以,这次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
敖良微微皱眉:“就不能带他一起回去?”
白贞摇了摇头:“他是不会跟我走的,他心中的擎天柱刚刚倒下,他又年轻,所以血气方刚了点,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虽然我也有着私心,想着怎么也得让晨儿亲手杀了刘玄谨,但是与晨儿现如今的状况来说,我的这份私心还不足以让我现在就离开他。”
敖良无奈叹了口气:“北海秘境三千年才开得一次,白帝为什么要将封尘策妖定在千年后的中秋月圆之际,我想您心里应该也清楚明白的很吧?明白人都看的清楚,他不就是在为您铺后路吗?重回白蛇秘境,静心安度余年有什么不好?”
“你不懂我当下的心思。”白贞抚了抚肚子,无奈道:“晨儿定然是要走上一条血腥的道路,可是没有了他舅舅,这天底下的妖谁还会怕他?更有刘玄谨在暗处虎视眈眈,你觉得刘玄谨会让晨儿好生的活下去吗?说白了,刘玄谨也怕,怕的就是同为妖途仙道的晨儿走上了比他还要高的巅峰。
暂且不提晨儿的日后能走多远,单看今日的晨儿,他的身边除了青丘狐族还剩下了什么?除了个别的兄长为他保留的挚友之外,他还剩下了什么?晨儿这孩子与你们龙族不同,你们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妖界贵族,而他则是三界的大不祥,是个半妖。他的舅舅为他策划了一切,这条路上也有我的相陪,更有着他的舅舅舍命也要为他谋得一线生机。”
白贞叹了口气,突然的坚定道:“兄长临走前交代我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件事便是保护晨儿一生一世,可是我也自知无法完成这件事,所以我需要的是尽快的帮助我家晨儿快些的走上正轨或者走向无人能够撼动他地位的魔道!
他需要的是力量或者是认可,亦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东西,这些我都不参与,全部由他自己去选,而我真正能做的唯有支持他,帮助他,快速的助他走向巅峰。无论是哪一种道路,现如今的晨儿绝对不能少了我这个做小姨的,不然我活着便没了意义。”
敖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白贞接下来的话给制止了,如鲠在喉。
白贞道:“我这一生随着兄长的离开早已没了任何的牵挂,现如今的我只剩下了这副躯壳。待到晨儿走到了不需要我帮助的高度,到那时若诞下了这腹中的娃儿,我便会做个无情的母亲,随他们的父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