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奇怪的地方,像是天分两极所交会之所,好似太极黑白,阴与阳的那条交会线一般。
左侧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
右侧是亮白如昼,刺眼夺目的光泽烈阳。
袁淼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因为脚下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犹如深渊一般,奈何是傻大粗的性格,但向下凝望之时,他依然心中会生有一种能够致使他后背发凉的畏惧感。
他矗立在此已经不知多久了,因为这里的他并没有什么时间的观念。
左脚踏进了虚无,右脚又踏在了烈阳。
他没有想过就这般向前走,而是不由自主的在想着一个问题,迟迟的没有做出相应的选择。
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
好似做这个选择也有着某种时辰的限制,原本还寂寥无声的地方,突然间,黑白竟开始逐渐的分散,整个空间开始分裂,仿佛一左一右两头正蠢蠢欲动的凶兽,而他,仿佛此时就分别踩在两头‘凶兽’的身上。
他感觉到了双脚下的颤抖,仿佛地震了一般。
两头‘凶兽’分别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开始行动着,脚下的裂缝深渊,也在渐渐地张开越来越大的恶唇。
袁淼想要双脚用力牢牢的按压住这两头‘凶兽’,可是他的力量却远远不及了这份张力……
难道自己就要掉下去了?
袁淼急的额头生汗,热汗同冷汗交织在了一起,仿佛全身沐浴在了雨中,浸湿了全身每一处的毛孔。
一直颤动着,袁淼不由自主的也在颤动着。
他显得有些无力回天,在这里,他弱小的仿佛一只三界间的蝼蚁。
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改变现状的力量。
“哐叱~”
突如起来的一声巨响,犹如黑云之下的一声惊雷,猝不及防的吓了袁淼一哆嗦。
恰巧此时,这裂缝已经张开的无比之大,他的双腿仿佛要平为一条直线了一般,腿部上的肌肉拉持着本就火辣辣的疼。
突然又被如此惊吓了一颤。
失重感突如其来。
他施展不出妖气来,更别谈什么腾空而起了。
袁淼惊叫了一声,随之落下了深渊,无止尽的深渊。
心中寒寒,迟迟不曾平复。
自问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如今为何就连这种失重感都有些畏惧,着实有些自我嘲讽。
这深渊真的没有尽头,两边虽然依旧再向外分持,但那条裂缝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白与黑逐渐的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久,那裂缝在他看来,就像是谁人淘气,在漆黑的木门之上,点了那么一点白色的漆,可笑的点缀成了黑夜里的银河。
寂寥……
无声……
畏惧……
失了神……
——
——
袁淼颤抖的愈发厉害,众人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黑白交替的光泽愈发的明显,全身浸透了的汗水也愈发的致使这香软的床变得潮湿了起来。
金豆一直握着他的手,为他擦拭着汗水的同时,皱眉念叨着‘夫君’。
帝晨儿情急之下,欲要转身去寻晁林,目前的现状在场的人应该都不清楚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可是转身欲走之时,嬴虹突然从其身后扯住了他的衣襟。
“老头和晁林都应允过我,说不会有事,可现在……这怎么能叫个没事?”帝晨儿深吸了一口气,见嬴虹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他极力的沉下气息,保持着语气平和道:
“我不找他麻烦,我只是担心淼哥哥,问一下现状而已。”
嬴虹摇了摇头,指了指颤抖着的袁淼道:
“这是他应该经历的一劫,一定会没事的,晨儿哥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救人吗?”
帝晨儿心中清楚她所谓的救人是救谁,不是南宫府上的人又会是谁呢?
他下意识的侧眸看了一眼南宫寒,而后又看向了袁淼道:
“可是我现在需要一粒定心丸,确认淼哥哥无事才行。”
“不对!”嬴虹嘟起嘴,义正言辞道:
“晨儿哥哥现在要做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了今夜做准备!”
去南宫府送解药,帝晨儿不觉得需要做什么准备。相对的,他更加担心现在这种状态的袁淼,毕竟生死面前,他更在乎与他有着义兄弟相称的袁淼。
帝晨儿强行从嬴虹手中扯下了衣襟,可是正当他再次向房外走去之时,玉黛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也认为现在的淼哥哥无事?”帝晨儿皱眉,想不明白玉黛儿为什么会拦下自己。
玉黛儿虽然摇了摇头,可是那双眸子依然在拒绝着帝晨儿分心去做别的事。
她说道:
“我觉的……眼下只能相信他了……即使找到晁掌柜也……”
见她唯唯诺诺,帝晨儿无奈摇了摇头,突然的肃穆道:
“万一这又是他的算计呢?刚刚你也听到了,下次求他是要收费的。”
玉黛儿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帝晨儿所言也有道理。
晁林算计帝晨儿不是一次两次,更不是三次四次了,这些她都看在眼中。目前袁淼突然地这种发癫,帝晨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晁林从中作梗,目的就是为了让帝晨儿去求他,而后付出某种代价去交换,这也确实正常。
但是玉黛儿明知他会这样想,但依然不想让他耽误了正事。
可……正事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