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杀戮的人，性格上一般都会有偏执的一面。

就比如此刻坐在郑洪对面的赵无极一样。

他明白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他也明白自己心理上的疾病，所以他才拜托了郑洪。

两人坐在桌前，以茶代酒，对饮了一杯。

在定北军中，从上到定北侯，下到定北军的预备役，都不允许饮酒。

将杯子里的茶水一口气喝完，两人慢慢放下了杯子，恰好，这个时候，楼下的店小二也端上来了几盘热菜。

赵无极夹起一块鸭腿放入嘴里，一边吃一边开口道：

“郑老弟，说句实话，侯爷让某听你的，某服，老弟的胆识，某也见过，今后绝对不是平凡之辈，况且，有侯爷在你身后，也无需担心小人放箭。”

郑洪愣了愣，没想到，赵无极居然会说出这番话。

琢磨了一番过后，郑洪反问道：

“赵总兵，你总叫我老弟，那我也叫您一声老兄吧。”

抿了口茶，赵无极爽快的开口：

“可。”

“小弟斗胆问老兄一句，老兄以前杀的，全是蛮族？”

“嗯？”赵无极忽然停下了筷子，眼里满是疑惑的看着郑洪。

“老兄是一把利剑，在草原荒漠之上，自然可以将那些蛮子们挡在城池之外。

可现在，老兄，你这把刀却跟着侯爷来到了这里。”

赵无极眼神微动，他听明白了郑洪的话，随即笑道：

“怎么？郑老弟觉得这里的人或者是什么东西比蛮子们还难杀？”

“当然。”郑洪夹起一块烤的焦黄的鸭皮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当然，不是，蛮族就算再怎么落后，终究还是打进中原过的，无论是南边的妖族还是有异心的家伙们，都是比不了的，但，老兄，你可否想过，蛮族虽然被我们称为一族，但却分为了大大小小的部落，而妖族不是。”

赵无极夹起一块糕点放在自己的盘中，道：“继续说！”

“蛮族这些大大小小的部落，分散在荒漠里，老兄大可通过剿灭一个，两个甚至三个部落，以此来震慑其余的部落，以那些蛮族的特性，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定北军的威严，长此以往，自然会在荒漠和草原上越传越远，威名越来越大。

但在南边，不行。”

“为何？”

“因为人多，妖也太多了，太祖以天子之剑，断妖族百年气运，但妖族寿命长于人类，虽然修炼难度远大于我们，但南边，也是大周的国土，也有大周的子民，妖族妖族，他们的向心力比蛮族不知道强了多少。”

“多杀一些就是了，何必如此费事。”

赵无极满不在乎的开口，在他眼里，侯爷所指，兵锋所向，一往无前，血流成河。

“如果一直杀下去，要杀的很久很久，要杀的人，也有很多很多，杀，那是一定要杀的，不杀便对不起侯爷的信任，不过，这天下终究是大周的，战端一开，倒霉的，仍然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周人，所以，在这片土地上大开杀戮，不值当。”

“嗯，不过，我还是有些迷惑。”

郑洪有些无奈，完了，忘了这家伙是一根筋了，一时半会估计是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