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说完,带着一行人进到茶楼内。
如此一来,茶楼内外又是人头攒动,一看这茶楼里就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
……
茶楼二楼。
张延龄在窗口的位置坐下来,而对面正是商贾商谈买卖盐引的黑市。
这市场也是在徽商没落之后,京师突然崛起的一块小地方,类似于现货的交易行,来这里谈生意的都是买卖大宗货物的人,眼下京师中最热门的生意自然是盐引,加上很多徽商需要从黑市往外出盐引,使得这市场基本就只谈盐引不谈别的买卖。
“二舅,你带孤来这里作何?”
朱厚照是个坐不住的人。
难得出宫,跟张延龄出来,还要让他找个地方坐着,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延龄道:“里面就是买卖盐引的地方。”
“哦,那孤就进去买?”朱厚照明显没太大兴趣。
张延龄打个手势,随即南来色凑过来,把一个木匣子交过来,打开来,朱厚照马上瞪起眼来。
里面是现银。
“这里面有二百两银子,打算在这里买一百引的盐引,太子你帮我算算,一引合多少钱?”张延龄给朱厚照出算术题。
这可把朱厚照给难住。
他鬼灵精怪的鬼点子是多,但学问和算术等还停留在学前孩童的水平,这些并不会因为他地位高、阅历增加而有所变化。
不学能会就不是神童,那是神仙。
朱厚照扒拉扒拉手指头,不得要领,随即一脸不耐烦道:“这么复杂的问题,让孤如何回答你?刘瑾,是多少?”
算不出来,旁边还有个“计算机”。
刘瑾赶紧提醒道:“是二两银子一引。”
“那一引盐是四百斤,合一斤盐在盐引中价值体现是多少?”张延龄继续问道。
这次不等朱厚照说什么,刘瑾直接回道:“按照官价一两银子一千文,就是一斤盐五文钱,当然价格要比这个低……因为一两银子换不到一千文。”
朱厚照皱眉道:“二舅,你是拿孤开玩笑是吧?买东西就买东西,让孤算账有意思吗?”
刘瑾急忙道:“太子殿下,既然建昌伯准备让您去买东西,自然要先把价格说清楚,其实他也是好意……”
“用你多嘴多舌?”朱厚照皱眉怒骂。
刘瑾脸色很自然,只是笑了笑,又退回到一边当木头人。
张延龄道:“老刘说得也没错,我就是打算让你去买东西,这二百两拿着,回来时给我带二百引盐。”
“二舅,你确定你不是坑孤是吧?就好像上次那样,明明价比你说的高,你非让孤用低价买,却是买不来,最后还打起架来,这次你又安的什么心?”朱厚照算术不行,脑子渐长,居然还会举一反三。
这也让张延龄对他刮目相看。
张延龄笑道:“若真打起来,不正是太子你所愿的吗?”
“呃……走着……”
朱厚照一想还真是,若真是能打起来的话,不正合自己的心意?
“老刘……刘瑾,跟孤走一趟。”
……
……
朱厚照带着刘瑾进到了黑市里。
黑市就是个不大的院子。
进来之后,摆着不少的桌子,各人要谈生意,直接走过去谈。
这里只负责谈生意,并不进行钱货的交割,所以这里也没太大的防备,最多是来谈生意的带几个随从。
因近来官盐生意火爆,价低出货量大,使得黑市也算是活跃。
但像朱厚照这样,半大个稚子跑进来,却未曾有过。
这些人始终不是当初徽商盐行的人,没人能认出这位就是大明朝的储君。
“刘瑾,他们为何都在看孤?”朱厚照进了院子后,马上发现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不太对。
刘瑾道:“太子放心,就算他们动手,咱的人就在外面,绝对不会让您吃亏,何况建昌伯还在高处看着呢。”
“有道理!”
“嗯嗯……现在孤……本人在这里说了,要以二百两银子买二百引盐,有谁卖的?”
朱厚照当即朗声喊话,好像故意找架打。
张延龄让他买一百引,他就要买二百引,他知道这会比市价低。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开价低,这群人就会生气。
能把这群人给激怒,一场火拼就可以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