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坐在榻沿上,大丫头正柔柔的看着他。
常昆伸手捏了捏丫头的脸蛋:“说吧,我走这几天,事情怎么发展的,竟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丫头嗯一声,一一道来。
说起当日之事,范无救如何率兵抵挡,金乔觉如何药汤暗害,范无救桥塌坠河等等。一说起来,大丫头便泪光盈盈。
“我道那和尚是个好的,还教义诊。没想到图谋甚大,要害了高县满城。我不知何处得罪了他,竟至于如此狠毒!”
听到和尚金乔觉这几个字,常昆便什么都知道了。
他面无表情,心中压着一团火,憋闷的难以自已。
大丫头哪里是得罪了和尚?分明那和尚是为黑白无常归位而来!早前一番算计,被常昆破了,却毕竟没有死心。等常昆这里一走,他便来了。
常昆曾闻地藏如何如何慈悲,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现在看来都是扯淡。这天下的人,凡人,毕竟只是蝼蚁啊!
怕是那和尚,心中不觉任何不对。他没有杀人,连一只蚂蚁也没杀。只是用了些药汤,而那药汤还是补药,大抵不过吃了要睡一觉而已,睡醒了身体还有好处。
至于杀人,那是魏博节度使兵马所为,与他金乔觉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来带黑白无常归位而已。
常昆压着这口气,浑身难受无比,却说不出话,做不出事。
大丫头还在说。
“...那桥不知怎么就塌了,魏博兵过不来。于是他们设法造船。到清晨时,再度杀过来...”
因为河桥塌陷,导致魏博兵马当时无法过河。这给了昏睡的人一线生机。
到第二天早上,魏博兵马伐木为舟渡河时,正好苏醒过来。
由刘敢继续带领抵抗。
但经此一遭,士气难免有损。县君、县丞认为应当早做打算,于是分出一些青壮在此后备,县君县丞则带上另外的人,回去各村教人藏入深山,安排诸事。
大丫头也一直在河桥处,与将士们抵抗连日不绝的箭雨,和时不时驾木为舟强渡河水的敌人。
只半日,刘昌裔的军队到了。魏博兵马不得不面对刘昌裔朝廷兵马的威胁,对高县这边的攻势放缓,主力转向与刘昌裔对峙起来。
如此,零零碎碎打了好几天,魏博兵造出了十余驾投石车,将之列在河岸猛轰。
兵卒们的甲胄挡得住箭矢,却挡不住几十斤上百斤的石头,先撤入第二道防线,又被迫撤往第三道防线。
魏博兵趁机驾木渡河,杀了过来。
依靠第三道防线,刘敢死撑着再挡了两天,终于坚持不住。刘敢带了十个人断后,教其他的撤退。
就是昨天。
魏博兵马终于彻底击溃防线,杀入了高县。
“妾身见魏博兵马杀入高县,于是避过他们的视线,派人渡河与被挡在河对面的刘御史取得了联系...”
大丫头颇有智勇。她见魏博兵马杀入高县,反倒把刘昌裔的军队挡在河对面,便设法与刘昌裔取得联系,然后昨夜深夜,她亲自带着几十人突袭了聂锋留在河桥处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