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赦,动手吧。”
范赦幽幽的点了点头,随即用拘魂锁链绑在逝者的身上,哭丧棒又在锁链上敲了敲。
“吾乃地府拘魂使者,汝阳寿已尽。吾此番前来便是接引汝去往阴间。魂现。”
初死之人多是感性,人间自有真情在,此番言语便是简单的告知被拘之魂待会将要发生的事情。
没有光晕背景,有的只是黑色拘魂锁链从床上躺着的逝者身体里拉出了一个和逝者一模一样的透明身躯。
灵魂离体,逝者的灵魂为白发老者,因为范赦那一通话,他好似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没有问怎么回事,只是眼角含泪看着自己的家人,当下那怕多看一会也是好的。
“子时方向,走。”周寅率先向子时方向遁去。
寻魂盘合面的指针早早便指向子时方向,指针很是强烈,可见那里不止有一个死人。
“老人家,走了。”
未等老者做回应,范赦直接把老者给扛了起来,跟随着寻魂盘指针指的方向遁去。
“小伙子,慢点,不要跳楼啊……”
上楼下楼,鬼见愁的路。山城的路太杂,鬼都能走迷路。
“小伙子你悠着点,老人家我有高血压,你这样跑下去不用去地府报到我就要被你给颠死了。”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半百知天命,六十称花甲或耳顺,七十称之古来稀,八十及九十称耄耋,百岁老人称期颐。
扛在肩膀上的老者戴着一副老花镜,年近八十。死前什么样,死后就是什么样。
古稀之年,又是病死在床上的。对于生死,老者显然看的很开。
“砰”的一声火光冲天,望着远处的火光,范赦瞳孔微缩。
“火灾!”
救护车,消防车的鸣笛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彻云霄。
望着不远处的大火,不免感到心悸,范赦加快了步伐。他落在了周寅所在的一栋民宅上,把老者放在一边,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绯红火焰。
又是“砰”的一声,煤气罐爆炸,起火的楼房都被崩出缺口。在这夜色里,冉冉上升的浓烟被炸的溃散,破碎的墙屑四溅。
脸上写满骇然,范赦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不觉向前走了一步,见范赦想上去救火,周寅拦住了范赦。
“死了5个,没意义了。”
五条湍急的水柱迎火而上。不断前来的消防车陆续往里面注水。楼下的消防员经过确认发现还有人家在楼上。
发现楼上还有活人,队伍里的两名消防员盖上面罩冲了进去。才走到门口,又是“砰”的一声,两人被震了出来。
着火的这栋楼一楼铺面正是卖天然气的,这附近的人家都是用他家的天然气。
消防人员想要上去就必须要清理掉一楼商铺里面的煤气罐。
“这里,这里!”
住在顶楼的住户不停的挥着手中的白布。一家三口捂着被水浸湿的被子,躲在狭小的阳台上向楼下呼救。浓烟里不知掺杂了什么东西,七楼的一家三口被呛的剧烈咳嗽。
尘靡四起。
“黑白无常,你们是鬼差,是会神通的,你们能去救一下人吗?”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老者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撇了老者一眼,眼前的老者有着一股穷先生的气息,这股穷先生的气息周寅很是熟悉,问道:“生前当老师的?”
“是的,做了一辈子的老师。”
眼神审视了老者一番,周寅又道:“那可巧了,我也做了一辈子的老师。”
“在下关典词,敢问白大人名讳。”
那个年代出来的人,这么大年纪没有混到行政干部,那都是为人不够圆滑。腐儒气质浓烈。
“吉字周,虎年寅。你竟知道我是白无常,难道不知道人鬼殊途吗?”
七楼的一家三口,周寅确实有能力救七楼的一家三口,可是要想救下三人,那就必须得暴露神通。凡人对于鬼怪神仙均是半信半疑。对此,他能做的只能是在暗中偷偷的帮一把,真要上前去施展神通救人。到时候只会弄的一地鸡毛,破坏天地因果。
关典词无力的叹了口气,世间万物都有着自己的道路。非要去篡改他人因果,动一发而牵动全身。时时轮转,到头来因果道印嫁接到自己身上弄得个身陨落道消,一命换一命,谁又能可怜谁。
这话表面是周寅说给关典词听的,实则是说给范赦听的。
动一发而牵动全身,在没有足够把握下,卯头上去做这个事情,到头来人间便会出现悬疑事件。人传人,好事变坏事,坏事变离谱。
那个时候,你的好心之举将会改变众多凡人的信仰轨迹。
作为鬼修,渡天劫本就是九死一生。其中掺杂的因果道印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主动给自己捆绑因果这无疑是作死的举动。
云薄星透,这种天气,望天下雨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