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一旁的许知远默不作声,不知道是不是记恨吴冕知道昨日才来,反正这一趟他和师弟的无妄之灾,让他觉得甚是冤枉,心情也就不大好。
倒是司徒湛疼得龇牙咧嘴之余,还接上两句话,性子还算敞亮,受了这么久的折磨,没有迁怒到吴冕身上。
吴冕过来查看司徒湛的伤势,从许知远手中接过金创药,对众人说道:“诸位因我而受苦,我也是难辞其咎,但凡有办法,我都想着把你们救出去,只是能想的都去试了,衙门的章程是要到结案才放人,我也是没办法。”
司徒湛艰难地咧嘴一笑道:“明白的,你只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官,能有多大能力,从诏狱中带人出去,根本不可能,你做了应该做的能做的事就行了,无须对我们师兄弟有愧。”
听见司徒湛这么一说,吴冕一脸感激地点点头,起身抱拳行礼。
其实最冤枉的是他,受最多折磨的也是他,但仍旧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让吴冕内心轻松不少。
吴冕刚想再说两句话,牢房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新任的试百户宋大人过问衙门点卯之事,唯独缺了总旗大人,还需尽快回衙门去。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吴冕沉思半晌,心中了然,冷笑道:“锦衣亲军新任的试百户,想必就是那个宋明理了,如今成了我的顶头上司,这新仇旧恨的,以后日子难熬。”
起初还觉得奇怪,衙门早前还说自己重伤未愈,等伤好了再正式上任,不曾想镇抚使大人都不曾过问此事,宋明理倒是忍不住先新官上任三把火了。
吴冕还想着逗留,但看来人脸上着急,只好跟着他先回衙门再说。
锦衣亲军的衙门全称叫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离着诏狱并不远,吴冕跟着那位名叫墨轩的小旗,一路来到衙门前。
一路上,吴冕过问几句,得知今日点卯是试百户宋明理头回上任,麾下总旗小旗悉数到场,就差自己一个。
这位有个文雅名字的锦衣亲军小旗墨轩,正是自己手下的,担心上官受到责罚,他们这些做小的也跟着遭殃,这才慌慌张张地跑来催着回去。
在编制中,百户和试百户以上才算是中层,总旗以下仅算基层,总旗管五个小旗,每个小旗管十个人,吴冕作为正七品的总旗,满打满算管的也不过五十几人。
百户和试百户却管着两个总旗,宋明理是试百户,正好是吴冕的顶头上司。
吴冕稍一打听,便了解了大部分情况,一个千户管十个百户,至于新任百户赵纳吉,则和他们不同属在一个千户手下。
两人来到衙门里的北镇抚司,远远看见外厅里坐着的宋明理,身边围了一群小旗官,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得正旺。
远远便听到宋明理阴阳怪气地喝了一句:“吴大人真是贵人事忙得很啊,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来点卯,当我这个该管上官是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