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在李适带着李昊走出去之后,没人处置他,站在刑房中有些尴尬。
更尴尬的,是也被留在刑房中连知情权都没有的三法司主官。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还好些,正好坐下来闭目养神,倒是首辅一党的御史大夫吕北亭气得脸色铁青。
吴冕见现下没人管他,便跑到司徒湛身边,查看过他的伤势后,小声出言安慰。
司徒湛艰难睁开双眼看了看他,竟是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冕又过去查看了仍旧被关在铁笼中的周玄,只见她和李冬渔紧紧蜷缩在一起,惊吓得浑身发抖,灵气尽失的黯淡双眼甚至都不敢抬起来看他。
吴冕看见这一幕,心如刀绞,沉默良久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案情出现转折,料想很快就能出去了。”
周玄仍旧躲在铁笼的角落,瑟瑟发抖,双手搂住双腿,眼泪夺眶而出,咬住嘴唇仍是不敢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吴冕转头看了看胖子这边,许知远情况还算好的,只是双眼死死盯住司徒湛,生怕一个不留神,这个从小亲如手足的师弟就要被折磨致死。
宇文丹青一身都是伤,之前被宋明理一剑刺穿的伤口因为长时间不用药,开始恶化发脓,现在全身滚烫,神志不清。
胖子应该也遭了不少罪,遍体鳞伤,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看着吴冕投来问询的眼神,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吴冕心知肚明,这是埋怨他直到今日才现身呢。
吴冕看了眼伤痕累累的众人,沉声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大家,也是我来迟了,让大家受了那么久的罪,委实是今日晌午才醒来,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来了。”
说罢,吴冕站起身,对众人深深抱拳鞠躬。
李冬渔和周玄还好些,朝他点头致意,胖子这边三人,除了神志不清的宇文丹青,胖子和许知远就压根没理他。
吴冕有苦自知,即便是自己第二日就能醒来,赶来诏狱救人,无非也和方才一样,话都没说明白就被叉出去罢了。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位卑言轻,大祸临头的时候,连身边最紧要的人都保护不了,自己更是自身难保。
吴冕深深叹了一口气,取了几碗水过来分给众人,他能做的也仅是这些了,若不是二皇子这个主心骨不在,他连此时送水都做不到。
吴冕端着水喂司徒湛喝下,余光瞥见笼中众人端起水碗都是一饮而尽,还都把最后一滴水给舔干净,不由得一阵心酸。
这天杀的诏狱,连水都不让人喝!
吴冕转身对三位三法司主官质问道,谁知那三位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大理寺卿晁泽忍不住笑出声问道:“我的总旗大人,你不知道何为诏狱,何为坐牢吗?”
吴冕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给众人又添了一碗水,自己仔细回想,看能不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助众人脱困。
回想起那一幕幕,越想就越觉得李冬渔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