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冕也一头雾水,疑惑道:“我也不知,许是那道童乱讲?”
两人不置可否,继续向上登山。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登山也一样,两个人半路上歇了不知几次,尤其是胖子,到最后一身肥肉像是在石阶蹭上去的。
来到山顶,满眼开阔,一大片平整的平台中间设有一座巨大的香炉,香火鼎盛,平台尽头是一座宏伟巍峨的大殿,匾额上书三个遒劲金漆大字:玉清殿。
在山顶两层汉白玉基座上,玉清殿高耸入云,气势雄浑,云雾隐去的时候,殿阁顶部的琉璃瓦熠熠闪光,像是有紫气萦绕升腾,好一派仙家气象。
平台边上悬着一座凉亭,一个肥胖老头坐在里边正给人写字,等候的队伍排出了亭外。吴冕带上胖子排在队伍末尾,耐心等待。
轮到他俩的时候吴冕才看清,这胖乎乎的老头居然是个身穿黑白道袍的老真人,连忙行礼问好。
老道看着他们眉眼带笑,缓缓问道:“两位善信,是写信还是解签啊?”
吴冕和胖子皱着眉头互换了眼神,看来心里都在嘀咕:这老道莫非真是道童嘴里说的掌教张宗舟?怎么像是市集里专门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那些半仙?
当下不敢乱喊,吴冕恭敬问道:“请问真人,贵派掌教在哪里,晚辈有事找他。”
老道哦了一声问道:“你们找贫道何事啊?”
吴冕和胖子这下真是摸不清头脑了,偌大一个三清教,掌教在这里支摊儿?
张宗舟看出两人疑惑,笑眯眯道:“道理真义,本来就无区分,既然其他人说得,贫道这个掌教真人布道传教,那更是责无旁贷啊。”
吴冕看他所言不似作伪,只是这一路走来就想了一路,贵为天下道首的张宗舟,该是怎样不苟言笑仙风道骨的人物,怎么,是个老胖子呢?
当下没有多想,从怀里掏出那日麒麟山老道给他的青玉葫芦,递给张宗舟。
张宗舟“咦”了一声,捻着雪白的胡须,接过玉葫芦细细把玩。
吴冕等了半晌,只见张宗舟把玩着玉葫芦渐渐入了迷,眼里止不住的喜欢,便小声提醒道:“张真人?”
张宗舟忽然回过神来,尴尬呵呵一笑道:“啊,这的确是贫道那师兄的玉葫芦,他何故把它交给你啊?”
吴冕把梁州城里的经历和上麒麟山后的经过捡紧要的跟张宗舟说了一遍,张宗舟眯起眼睛捻着胡子,边听边点头,听到惊险之处就皱起眉头,听到有趣的部分便微微一笑。
见吴冕说完,张宗舟睁开眼睛问道:“既然师兄代贫道应承你一事,此行所求何事啊?”
吴冕听罢起身正色向张宗舟恭敬抱拳,正色道:“求张真人收我为徒,传我武艺。”
张宗舟喝了口茶,细细打量着吴冕,从刚才的讲述可见,此子秉性纯良,仁义有方,又能习得本门艰深心法参同契,师兄又传之周天功法,的确是个可堪栽培的好苗子。
当下笑着点头道:“善!既然是师兄所托,你便拜在贫道门下,做个俗家弟子吧。”
吴冕神情激动,当下便要行跪拜大礼,被张宗舟拦下:“本门不兴此法,一切从简,有道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虚无大道,自然为性,便是此理。”
吴冕郑重点了点头道:“师父,弟子无礼,还有一请。”
张宗舟问道:“何事?”
吴冕指了指身边的胖子,答道:“师父,这位是弟子好友,名叫顾晓月,也想来本门拜师学艺。”
张宗舟乍一听胖子的名字忍不住一笑,又觉得不妥,细细地打量了胖子一眼微微小声道:“你这位朋友,可不是练武的好材料啊。”
声音不大,但是亭子里不过方寸之间,胖子支起耳朵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当下很是受伤。
以往拜访宗门连大门都进不去,他可以说人家以貌取人不识货,可说出自己不是好苗子的正是三清掌教张宗舟啊,江湖上传说天下第五的高手,会不识货?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宗舟见胖子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心中不忍,自己刚才的确是太直白了些。
他捻了捻胡须对胖子道:“贫道还没说完,练武的本意不在必须修成无上功法,只要心存善念,一样可以除魔卫道。三清教弟子数百人,资质高的也是凤毛麟角。”
胖子听此言满脸惊喜,不等他行礼,张宗舟道:“不过贫道还没说完,你没有练武根基,气机全无,须从头学起,贫道让你拜入我另一位徒儿门下,可否愿意啊?”
胖子喜极而泣,点头如捣蒜,道:“愿意愿意,只要宗门肯收我,谁的门下我都愿意!”
张宗舟闻言满意点头,此时,亭外走来一位俊朗少年,面容严肃,不苟言笑。
只见他对着张宗舟弯腰行礼道:“师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陈师叔叫我来寻你。”
张宗舟闻言一惊:“不好!陈师弟已经先到,晚了可就没有菜了!”
随即轰然起身,朝着玉清殿方向跑去,不忘回头吩咐一声:“丹青,这两个是是新收的弟子,你去安排他们住下,为师有事先行一步!”
宇文丹青对着那座一路小跑的小山恭敬行礼,转过身来对两人轻声说道:“二位随我来吧。”
吴冕和胖子看着张宗舟那个高大魁梧,虎背熊腰的身影快步远去,不由得面面相觑,见宇文丹青已经走远,赶紧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