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李晔又颁布了一道敕旨,削去陈、田二人一切职衔,加韦昭度为行营招讨使,仍留“平章事”衔,以使相身份担任行营统帅,同时加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复恭义子杨守亮为招讨副使,顾彦朗为行军司马,义子杨守诚为行营监军,阆州刺史王建为行营都指挥使,协助韦昭度战场指挥。
五月二十日,出征的前一天,天子在安喜楼设宴,亲自为宰相韦昭度饯行,韦昭度感激涕零,表示不灭逆贼,誓不回朝,然后便率领两万神策军和东川、山南诸镇五万兵准备南下进攻成都。
经这么一搞,此时长安城内神策军已不足两万,已难以承担守卫京城的重任,这便让他有了充分的理由扩军。
同时鉴于韦昭度出征在外,政事堂空缺了一个宰相,李晔便趁势将王抟提为了宰相,次相杜让能也靠着资历,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首席宰相,执中枢门下印。
回到后宫,李晔长呼了口气,这几日所为不过是他夺权路上走出的第一步,至于能否顺利走出第二步,直到最终顺利铲掉拦路虎,那就要看天意了。
自从几个月前魂穿到唐末的昭宗皇帝身上,他便站在了整个漩涡的中心,逃不掉,躲不开,唯有鼓足勇气,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百年之后,史书上,定会有他浓重的一笔,却不知是如何评说,中兴雄主乎?亡国之君乎?
……
几日后,李晔御临紫宸殿视朝,百官鱼贯而入,三呼万岁后,按班站立,然后有内侍朗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翰林学士承旨刘崇望手捧奏疏奏道:“河北魏博镇牙军叛乱,牙军裨将罗弘信杀节度使乐彦祯及其子乐从训,自称魏博留后,已派人递出奏表,请陛下赐其魏博旌节。”
李晔接过奏疏,又仔细看了下奏表,大致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魏博节度使乐彦祯,骄横不法,征发了六州的人民,在魏州城墙外修筑外城方圆八十里,人们苦于沉重的劳役。
乐彦祯的儿子乐从训尤其凶狠险恶,之前宣武节度使朱温挤走义成军节度使王铎时,乐从训就埋伏在高鸡泊请王铎吃了板面刀,自此,魏州的老百姓“皆恶之”。
之后,乐从训又聚集了五百多亡命之徒组成亲军,称为“子将”,“招聚兵甲,欲诛牙军”。
魏州牙兵对此大为疑惧,推举牙将罗宏信为首领,发动了兵变,和乐从训的“子将”恶战了一场。乐从训战败被杀。
说起来,乐彦祯也是牙将出身,趁魏博军内乱,杀了原魏博节度使韩简,自立节度使,现在罗宏信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重复着他昨天的故事。
读罢正文,李晔心下一阵感慨,朝廷刚出兵去西南平叛削藩,东北又出了这事,如今还真是多事之秋啊!
不过唐末的现状他也了解,此事放在盛唐时绝对是不可想象的祸事,但是放在如今却只能算是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