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庸皱了皱眉。
“小子,诗会之上,若要吟他人之诗,需得特意表明,否则的话,一般默认只能念自己的诗,否则的话,那便不是吟诗作对,而叫瞻读!”
陆玄讶异道:
“还有这等规矩,晚辈不是文人,还真不知道,多谢涂老指教。”
涂庸瞥了他一眼,兴致乏乏的问道:
“如今大齐文人,多为附庸风雅之辈,写诗多为歌咏河山家国,不然便是花好月圆,亦或者抒发壮志难酬之郁。”
“像你念那一首,写思念之情的,少之又少,乍然一听,颇有些清新脱俗的美意,老夫问你,那李义山何许人也,现在何处?”
陆玄顿时呆住了。
李商隐,字义山,著名唐代诗人,这位大佬死了那么久了,就算活着,也是在另一个时空,这让陆玄怎么回答?
“呃……这李义山,乃是我在杂记野史上看到的,死了很多年了,是否为真人,也无从考证。”
听到他的回答,涂庸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奇怪,老夫昔年沉沦书海,翻阅过的书本典籍不知几何,竟对此人毫无印象,奇怪……”
“罢了,想不起来便不想了,你小子记住,以后再要念诗,勿要拿他人之诗来顶,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懂么?”
“晚辈晓得了!”
陆玄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置可否。
说完了正事儿,涂庸忽然话锋一转,双只手拢进大袖之中,低笑道:
“你小子那香水的确是不错,我家中有一胡姬,每年至夏,体味甚重,苦不堪言,你那香水能否起到遮盖体味的效果?”
陆玄看着涂庸,眼中神色意味深长。
“当然可以,不过此来离京,我带的那些,都送光了,方才涂老也不是没看到,连娘娘们都对那东西极为渴求,幽州的存货,也不过百八十套,除了展售之外,恐怕还得先供应宫中……”
“这么说?老夫是求不来一套咯?”
涂庸撇了撇嘴,干瘦的面庞上尽是不满。
然而下一刻,自陆玄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令得涂庸乐开了怀。
“这怎么可能?”
“满朝文武之中,我爹最敬佩的,便是涂老,他常说您是有大智慧之人。”
“昔年我还念书之时,涂老更是我的偶像,今日若是别人也就算了。”
“既然是涂老开了尊口,就算产线再紧张,小子也一定弄上两套,给您送到府中,不过时间嘛,估计要过几天去了。”
“最早也得等到花魁评选之后!”
涂庸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子,行啊,难怪元谌那老儿看你顺眼,说你性子洒脱,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就凭这股子机灵劲儿,你在离京也能吃得开,那就这么说定了。”
陆玄连称不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涂庸还要回翰林院当值,便目送着陆玄离开了皇城。
望了后者背影片刻,老者叹道:
“长乐侯之子,绝非常人。”
“不过就是太虚伪了一些,嘿……”
“主张文治大齐,削弱兵权的正是老夫,陆天霸那老家伙,能敬佩我涂庸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