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这就要请教狸生了。”太子李弘歉然拱手道:“毕竟,在遇见狸生之前,孤也就是久居宫中,所见所闻,不过都是身边亲近之辈,代为转托的粉饰、寰转之言;也就新进才得开拓视野。”
“那,殿下就要从更深层次的渊源,去看待此事了。”江畋点点头:“比如上溯到数十年前的圣上继位之处,殿下以为,当年圣上下令罢免赐死的长孙太尉,纯粹就是一场不得已为之的冤狱么?”
“这……说实话,子不言亲过;”太子李弘犹豫了下,“但孤亦有所闻,当年的长孙太尉,以天家甥舅、两朝托孤之故,在朝堂多有刚愎失礼、御前不敬之处;遂以朋党之实,而身陷谋逆之祸?”
“其实这都是当代认知的表象。”江畋又笑笑道:“在后世人眼中此事归根结底,还是皇权与相权之争;而长孙太尉身兼托孤顾命,更有伊尹、霍光之能,无论本意如何,这就是最大取死之道。”
“所以要看,长孙氏对于殿下的价值和意义何在了;值不值得殿下位置付出保全的代价。或者说,圣上在时隔多年之后,宽赦长孙一族所的意义?既然无长孙太尉得的擎制,又能示好元勋老臣。”.c0m
“所以,陛下会有多少概率坐视,天后籍以长孙后人之故,再度掀起朝野大狱么?如果,此时的陛下暂时不能视事,那站出来为之张目的殿下,又会遇到怎样的局面,拥有如何的利害得失?”
正在说话间,江畋视野突然就跳出,任务场景进度的提示;而且是“弘愿”和“异世岐旅/乱云孤鸿”,两个任务场景进度一起增长的提示。这……这,又是什么状况?江畋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外间的金钟被敲响起来。然而,比外间内侍的传报声更快的是,有些仓促闯入室内的太子妃裴氏。这也让太子李弘冷不禁脸色一变,又微微一叹:“芝柔,你何至于如此冒失了……”
“臣妾无能,请君上见罪!”然而,裴氏却是毫不犹豫跪倒在地,却是看都没看一眼,蹲在一旁装作舔毛的江畋道:“十二殿下,在宫中走失了。”“什么?”太子李弘不由诧异道:
然而在半响之后,无论是抬舆上的太子李弘,还是被抱裴妃在怀里的江畋,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一块盘踞着好几只猫咪的假山花石下,亲密牵手着一对女孩儿,其中一个似乎已睡去。
“这可真是,天意弄人么?”随即,太子李弘不由苦笑道:他竭力想要避免见面的两人,终究还是以这种方式重新相遇了。但好消息是,小十二持续的梦魇和夜悸症;似乎一下子就不药而愈许多。
而坏消息是,唯有上官小女在场的陪伴,才能令其安心服药和饮食、睡眠;乃至是正常的交流说话,不然,她就会异常失态的躲在床帐里哭得撕心裂肺。这就让太子李弘,一时间有些无可奈何了。
毕竟,他还指望着这个幼妹,在天后面前代为缓颊和争取时间呢。但更令他烦恼的是,还没想好如何与狸生交代和商榷,这件事情的善后事宜。随后,太子妃裴氏再度来到他面前,主动告罪道:
“都是臣妾的错,十二殿下夜夜哭号不绝,屡进汤药也呕吐不止,是臣妾以为心病难养之故,故而下令撤走殿内监守诸人,令其自行排解;又命人暗中跟随却丢了人。却不想,碍到君上的干系。”
“芝柔,你……这也委实怪不得你,乃是孤思量不周了。”太子李弘也再度长叹着,突然对着被抱在怀里的江畋道:“只是如今孤体不虞,不知将来若有万一,芝柔身为储君正妃,又该是如何下场。”
“自然是不久之后就追随而去了。”这一刻江畋也突然明白了他的心意,认真看着对方眼睛,悄然出声回答道:“官面上的说法,是伤心成疾,药石难医;但实际上是否被迫追随而去,就不好说了。”
“既然如此,我想破例求个恩典如何。”太子李弘顺势说道:与此同时的太子妃裴氏,却是被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声音,给当场吓了一大跳,骇然的腿都软的站不住,而抱着江畋跌坐在了地面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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