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怎么会是你?”随即这人也放下遮盖上半张脸的兜帽,顿时就露出了一张颇为肖像的惨白面孔;像某种镜像一般的与江畋对视而立:“原来他们把你找回来,还让你率兵攻打我的洞天?”
然而当江畋亲眼所见,这位容貌酷似而气质迥然的世子,在额头和后脑上的明显凸起处;顿时就明白对方长久以来,为什么很少在人前露面,乃至大热天穿戴厚重,也只在私下召对臣属的缘故了。
大抵就是他早年也是有所际遇;或者说为了彻底解决体虚病弱的根源,采取了一些为世人所不容的非常手段。也许,为了维持在臣下面前的健康形态,还不得不要付出某种相当残酷和奢侈的代价。
最终,在天象异变所带来的世间一系列变化中;他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诸多异变之中的一分子。但同时也让他更进一步,获得了来自某种秘境(空间碎片)中的机缘,而试图挽回和改变这一切。
或者说这棵如此巨大的血树,及其周围所形成的异常生态;就是他这些年不择手段、投入无数的核心成果?就见这位原版世子继续道:“多少年了?那个贱人,那个老鬼,在我面前念叨多少年?”
“都在说,当年倘若是将你留下来,又断不会如何如何?就算我从未见过你这个假身,也不免始终饱受其扰;但现在你居然自己送上来了?”随后他冷笑喝令道:“杀了他,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话音未落,退守洞厅内的那些卫士,也毫不犹豫的挥舞兵器一拥而上;然而,下一刻,他们之中就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和骇然的惊呼声;因为其中的大多数人,被墙上、地面钻出的根须紧紧缠住。
而后,只见他们惊呼连连到:“世子!”“世子?”“邸下?”“您这又是为何!”居中的一名领队更是惊声辩解道,“属下自认忠心耿耿,至今未敢有所懈怠;也从未生出过丝毫悖逆之心啊!”
“我当然知道?”然而原世子却是出人意料,又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的忠心;但是,我却不能确保,你们的忠心究竟是专属于我,还仅仅是针对世子的身份名位而已?”
“更何况,还让你们亲眼见到了,与我长相一致的这个孽种……”下一刻,这些根须就突然收紧,像是绞杀的巨蟒一般,又像是旋紧的榨汁机一般,在骨碎脆裂声中,将他们的血液器脏激溅一地。
然后,又被根须和地面缓缓的吸收殆尽;只剩下一条条皮包骨头的“人渣”;而江畋所在的位置,更是被层层缠绕的根须和脉络,不由分说的包裹成一个青黑色的巨茧;世子这才看着巨茧冷笑道:
“你这个孽种,也实在太过托大了,竟敢闯入神树之内;殊不知神树上下,都已经与我形成了通感;就算有些隐匿、潜行的手段又如何,还不是要做神树的养料?不过,我是不会轻易让你死掉的。”
“那个老东西还真有些能耐,明明我都让人在中土,抹掉一切与你有关的行迹;又制造了那么多年的假消息不断;居然还能把你给找回来?不过,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我原本还打算继续与他们周旋一二,不过,有你在事情就简单多了。”说到这里,世子也难免面露得色道:“早年为了延命,我尝尽了各种法子,也让这副身子,逐渐异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有了你送来的这副皮囊,我就可以重新夺回原有的一切,乃至将小蓬莱里的这些事物,名正言顺化作自身的养料和本钱。却要谢你,让我明白诸多外物都是空无,可以依仗的唯有自身强大。”
“只要能够掌握你这副正常人形的皮囊,加上源自小蓬莱的诸多权能;就算是公室上下,又有谁人能违抗和悖逆与我呢?就算那个不肯就范的贱人,或是当初妄图谋夺我机缘的老东西,也不能!”
然后,他又转向内侧墙面上,那只已经恢复平静的巨大胎膜,而面露痴迷和柔情道:“到时候,也就你可以与我一起,分享这纷乱不休大争之世的荣耀与大业,并为我诞下合格的子嗣永续血脉。”
“说完了么?”下一刻,有个轻轻嗤笑的声音回荡在室内:“身为不合格的反派,你的废话也实在太多了;就像是个从小被惯坏的熊孩子,又骤然得到自身不匹配的力量,就迫不及待的胡乱摆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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