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片刻之后他们就找到几把,被仓促丢弃的劣质木弓;还有不远处的那座建筑内,传出来的隐约惊呼乱叫,仓促搬运重物堵门的动静。紧接着,这所类似小修道院的建筑,就被团团包围起来。
然而,在亲眼见到这座外观极其简单,多处严重破败的小修道院时;拉费尔却是不由露出缅怀和似曾相识的情绪。因为他突然就想起来少年时代的自己,似乎就在某天夜里被养父老骑士带到这里。
然后,在仅存完好的“圣母怀抱基督”马赛克壁画下;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生父。也是当地最为显赫的大人物,列日城堡受人敬仰和尊崇的主人,一身黑衣黑袍、面貌削刻、目如鹰隼的侯爵大人。
列日侯爵,顾名思义就是源自南尼德兰的一座低地城市,曾经属于泽兰伯国配下。因为列日侯爵的祖先,曾是弗兰德斯军团的将领之一,在北方战争中立下大功,而得到这座城市作为采邑的奖赏;
后世子孙虽然因为靠拢王室,而逐渐从佩剑(军勋)贵族,向绶带(文官)贵族转变,而成为王国赫赫有名的法官家族;但是依旧沿用了这个低地的采邑爵号。乃至作为时代传承的家族城堡称号。
当代的烈日侯爵也是边境巡回法官;主要负责弗兰德斯军团防区内,所有民事和刑事诉讼的裁定,乃至是军事审判的职责。因此,能够成为他家族的侍从和附庸,简直就是本郡大多人的梦想出路。
他的命运也由此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条道路。因此这一刻的拉费尔,就像鬼使神差一般的走上前去,慢慢抚摸着外墙上一道好不显眼的刻印;那是他以为养父老骑士,日后还会相见的记号。
然而下一刻,在一阵头顶的呼啸风声和周围士兵的惊呼声中;拉费尔只来得及将军刀连鞘向上一架,然后就被顺势重重扑倒在地上。在一片怒吼和呵斥声中,撞得七荤八素的拉费尔也看清了对方。
那是一名头戴蜂窝遮面的壶型盔,全身笼罩在轻型板链甲的袭击者;几乎是大半身都压在了拉费尔身上,而将一柄粗短的五指剑,抵在可拉费尔没有防护的胸颈间,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喊道;
“该死的强盗头目,你是我的俘虏了,还不赶快让他们都退开。”
然而,听到这个声音的拉费尔,却是如遭雷击一般的浑身僵住了,然后再看了一眼按在自己胸口的五指剑,难以置信的从口中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是你么,法尔纳塞女爵?”
这一次,就轮到对方浑身僵住了。然后单手拨开铁面罩,顿时露出一张同样惊讶一场的短发女性面孔,用一种见了鬼一般的反问道:“乡下来的眯眯眼小子?”“黑尾狐狸……拉费尔?”
然而听到这句话,在场一片剑拔弩张、如临大敌的对峙气氛,顿时就无形间松懈了许多;甚至有个人当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再愚钝的人也看出来了,拉费尔与袭击者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