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初废墟里挖出来的那下半截蛛兽腹部,就得以派上用场。因为再被运回到了监司之后,这玩意还保持了一定的活性;而在某种神经组织的刺激下,当场就催生出好几枚当场孵化的巨卵。
虽然在造成若干器材损坏后,当场就被按照应急条例给处置掉了。但是这种临时催生出来的盆大幼蛛兽,迅速风干的外皮同样也是相当的坚韧,除了不耐火烧容易脆裂之外,用刀斧也很难劈开。
此外其溅落的体液,也具有相当强度的粘性。因此,在来自工营厅的提案当中,又多了一项尝试小规模饲养这种,明显习惯地穴生活的蛛兽,以为提供后续装备素材的内容。类似项目还有几个。
比如被江畋亲手挖出那只,宛如巨参一般的妖树之心,初步被证明可以用来催生周围的植物;比如一些生长需要漫长时间的药材。但是需要在其周边埋入一些活物的血肉,作为维持活性的补充。
还有来自地下裂隙的刺毛巨鼠。则是通过被诱捕的活体,已经被证明可以食用的肉质;因此同样被申请尝试进行人工养殖,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特殊皮毛、尖刺,特殊营养剂和外敷油膏的来源。
甚至还有被装在仓鼠健身器一般,大号滚轮当中的活尸;只是为测试在没有外界干扰情况下,这种异变中出现的活尸,能够维持活性和行动本能多长时间。很可惜活尸永动机的实验最终失败了。
此外还有一些暂时用途不明的战利品和遗物,比如巨骨怪的脊椎、腐液怪的畸形囊体、雾中幽体火化后剩下的结石;则是被放在了专门开辟的一面石壁上,以供每个进入地下空洞的人都能看见。
就在长安城内一片纷繁扰动之际;白雪皑皑道路难行的终南山上,某处山头上的老君观内,也再度迎来了一场秘密聚会。只是当初在北邙山上相聚搅扰风云的,五位隐匿身份的面具人却少一位。
“我辈终于又回来了,可真是不容易啊。”随即其中声音嘶哑沉闷,疑似最为年长的法冠象面人,当先叹息道:“只可惜,青丘主已经看不见了。”他言中所指却是那位最为年轻的狭笑狐面人。
“谁叫他的心思总是首鼠两端,并非都放在我辈的共同大业上。”然而嗓门粗大的咆哮熊面,却是不耐烦的冷笑道:“更别说他的靠山已倒,那些昔日的政敌穷追猛打不休,又何以置身事外?”
“诸位姑且安心,自从他进了囚牢的那一刻开始,也没有机会再供出更多了。”然而在场另一位赤颊鸟面人,却是冷冷沉声道:“更别说如今早已经死透了;我辈难道不该着重放眼当下么?”
“鬼车此言甚是,经历这么多的磨难和蹉跎之后,好容易才回到了京畿道内,又怎能不好好珍惜呢?”紧接着,最后一位青口狮面人开声道:“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自有广阔天地。”
“当初最困顿的时期,我辈只能各自隐匿不动,令所属各自制造事端,以为转移视听;还要提防那些协力者的反复!若不是还有一些救急延命的手段,只怕是连最后一点扶持和荫蔽,都没有了。”
“正所谓是老天保佑,现在总算是一切迎来了豁然开朗。”咆哮熊面人接口道:“自从异常天象之后,有更多人相信,这是长久以来纲常颠倒、紫薇不在正位的上天警示;自然就争相襄助从事。”
“但正因如此,我辈才要更加审慎谨行。”居中的法冠象面人淡然道:“那些人愿意提供场所和钱财的助力,乃至暗中提供遮掩和荫蔽,也并非真是赞同我辈,而只是看重我辈的哪些非常手段。”
“对了,诸位须得知晓,之前在教坊司的初次试练失败了。”青口狮面又道:“因为当夜白果园内,正巧在招待那个人及其部属;结果连同我的暗线在内当场引发突变上百人,却没能造成多少伤亡,也没有一个能从出去造成足够的声势和影响,就被当场收拾和镇压了。”
“又是他?那岂不是会落下什么手尾呢?”冷淡异常的赤颊鸟面人恨声道:“我们前前后后,有多少人都折在了他的手中,又有多少志同道合的潜在盟助,都因此毁于一旦了。只要有他在……”
“当然了,还请诸位放心;这些试炼之人用得都是稀释的劣方;一旦变化之后非但活不了多久,也再没法变形回来了;自然不会落下什么口供和把柄了。”青口狮面又解释道:
“这,倒未必是失败了。”然而法冠象面人,却轻轻摇头对着其他人意味深长道:“虽然过程有些波伏和搓折,但是至少需要传达给外朝诸位执政,和试探诸侯藩家的态度,已经初步达到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伺机而动,勿要再节外生枝了。难道天下纷扰之际;除了一座西京城内外,就再没有可以施展的天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