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里面…”
凤鸣楼的跑堂小二一如既往的招呼着客人,等他抬起头,看见眼前这张脸有些面熟,仔细一看,好嘛,这不就是那天在长街大显神威的那位食客吗,小二险些惊叫出声,好在他做堂头多年,也是有些见识的,知道轻重,一口气憋住,低声说道:“怎么是你!”
“菜没上,我这个食客肯定要回来啊。”
李仲阳轻描淡写,但小二可急了,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拉着他往一旁无人的巷子里走,李仲阳也不反抗,任由他拉着。
“哎呦我的爷啊,您说您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这跑堂的伙计见四下无人,急切的低声说道:
“您说您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这城中四处可是挂满了您的画像,相府挂了花红,江相爷出十万两买您的性命,兵马司的库兵,相府的私兵还有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游侠杀手都疯了似的要找您,唉,对了,您是怎么进的城?”
李仲阳看着小二,似笑非笑的回道:“看来李某这项上人头还挺值钱,十万两,我都心动了,想拿自己的脑袋去换钱。”
“您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要让江家的人捉到了,那倒是可真是千刀万剐啊。”
“你还挺关心我,怎么,对这十万两就不心动?”
李仲阳还真有些奇了,这跑堂的小二怎么对自己这么上心。
“嘿,埋汰我不是,我唐小宝虽然是个跑堂的,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要是出卖您,那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被戳一辈子脊梁骨。”
唐小宝涨红了脸,声音都不由自主的高亢了些,说完,赶紧捂住嘴,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才松了口气。
“我对你有恩?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仲阳纳闷了,自己就是跟他点了个菜,怎么会有恩于他呢。
“您不知道啊,那杀千刀的畜生,他,他侮辱了我妹妹,还,还把她抛尸,衣衫不整的丢到乱坟岗去。”
谈及伤心事,唐小宝双手紧握,指甲嵌入肉里而不知,泪水在眼眶打转,想他那妹妹,只不过是上街去卖些鸡蛋补贴家用,没成想遇到那个畜生出行,被那该死的铜钱砸到,就被江环捉入府内,玩弄致死。
他在凤鸣楼里,可以仗着东家的势,虽然是个小二,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可一但出了楼,他就是条野狗,谁都能踩上一脚。
东家虽然有势,但不可能为了一个小二去得罪相府少爷,他要是央求掌柜的,最大可能是把他交个江家,被卷个草席,扔到乱坟岗去。
因此这血海深仇一直埋在心里,只能乘着夜色偷偷取回妹妹的尸体,怕被人察觉,也不敢买棺材,也不敢安葬在老家的祖坟里,暗中寻了个荒丘把妹妹就地埋了。因此他一直也没脸去见妹妹,清明节都不敢去坟前烧纸上香,只能偷偷的在无人处烧点纸钱,暗中祈福,正是知道江环的残暴,他才力劝李仲阳不要再看,怕这位引火上身,成为像他妹妹一样的牺牲品。
没想到李仲阳是位被贬下凡的陆地神仙,何惧这凡俗的权贵,路见不平,在长街上用金子活生生撑死了江环,他才大仇得报,终于有脸去见妹妹,因此还偷偷给李仲阳立了块长生牌位,日日供奉祈祷。
唉,还是太轻饶了他。
似这等恶人,就该永堕无间地狱,魂飞魄散倒是给了他个痛快。
李仲阳又知道了这畜牲的一件恶行,看着唐小宝,说道:“既然你要报恩,那你就帮我个忙。”
“您说,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没那么夸张,就是让你带个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