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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官衙门前,人头攒动,不管是在什么年代,总是有那么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
此刻他们将整个官衙大门围得水泄不通,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跟包饺子似的。
即使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一个劲地伸长着脖子,使劲往里看着。
场面壮观且热闹,跟超市大减价时候,大爷大妈疯狂抢购一般无二。
“让开,让开!!”
忽然人群中传来阵阵骚动,定睛一看,只见一位勇猛之士,正在奋力拨开人群,硬生生在一群人的包围圈中挤出了一条道路。
守门士兵也被来人的气势吓到了,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后,手里颤悠地拿着武器,看着永信。
然而此刻永信已经没有兴趣陪他们瞎玩了,直接一个鞭腿朝着士兵下盘扫去。
‘砰’的一声,士兵应声倒地。
永信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士兵看守的官衙之内。
面对忽然闯进之人,屋内正在商议的官员们明显愣了一下。
永信这强行冲入办案现场的行为给他们都整不会了。
永信喘息了一小会儿,扶着小腹的位置,有些岔气地大声喊道:
“不能让这些人待在这里,要赶紧将他们关押起来!”
这一下,官员们更糊涂了,赵凡八看了看自己的副官,给了他一大逼斗。
“看什么看,赶紧把这个捣乱的家伙轰出去!”
副官将被打歪的帽子扶正,对着府州大人谄媚一下,随后转身,色厉内荏地高声呵斥道:
“来者何人?居然敢在官衙内撒野,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岂料永信没有任何畏惧,大方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号,“你们要找的人,就是我。”
副官:......
“嗯?!”副官赶紧将随身携带的画像拿了出来,对着永信比划半天,最后邀功似的对赵凡八说道:“府州大人,他就是持律轩惨案的嫌疑人,永信,没想到他居然自投罗网了,肯定是被府州大人的气质和气节所折服,哈哈哈。”
赵凡八不说话,并给了这脑子不太灵光的副官一个白眼,表示不想理会这个白痴。
永信继续开口:
“各位大人,且听我说,我看见了当晚所有经历的过程,我很确信地说,这些人还没有死!”
“什么?没有死?!”
“怎么可能,士长大人都说了,已经将这些人判定为死亡,难道是假的?”
“哼!怎么可能没死,这杀人凶手就是在躲避责任,怕自己受到责罚罢了,至于没有死?呵呵,屁话而已。”
外面围观群众此刻仿佛吃了一个大瓜一样,沸腾了起来,纷纷议论此事的真假性。
但就目前来看,支持永信说法的人几乎为零。
所有人都在口诛永信的推脱行为,并为他感到不齿。
府州副官冷笑几声,一声令下,让士兵将其拿下。
一旁站守的红领军一拥而上,但被永信三下五除二就打倒在地,一时间无法起身。
这一群士兵居然还抵不过一名伤员,都是草包一群。
而永信此刻竟如出入无人之境,士长手下竟无一人能敌。
怒气冲冲的永信赤脚跑到府州身前,啪的一声,跪倒在府州身前,口中振振有词:
“府州大人,请您相信我,这些人并没有死去,他们都还活着,一旦夜晚降临,这些人就会苏醒,并且到处攻击他人,请您相信我!”
他的话语无比真诚,没有一丝的犹豫,仿佛这荒诞的说法就是事实一般。
然而府州并不相信他的话,副官也不信,士长也不信,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永信和地上那群‘活人’外都没有相信他。
即使他如此卑微地跪倒在府州的身前。
可在他们眼中,他的这个动作,代表着屈服。
如果他能一直强硬下去,府州绝对会暂且按照他的话来办,可现在他一旦跪下,那么这场谈判就已经结束了。
永信已经输了,输给了那群官僚们的自以为是,鸣鸣得意。
冒着寒光的武器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被扣押了。
他的嘴中不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怒吼。
“不行!”
“不行!!”
“啊!!!”
他的眼中似乎射出了一道火焰,身体之内,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苏醒,猛地一下,他忽然挣脱了兵器的束缚。
迅速打翻身旁的火盆,从火焰之中抄起一把火炬,迅速地朝着地上的尸体移动。
每经过一具尸体,他都用手中的火炬将其点燃,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
府州惊慌失措,赶紧招呼士兵灭火,此刻他们也顾不得永信,纷纷加入救火的队伍。
而此刻外围的那群愚众好似良心发现,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嚎,兔死狐悲一般,也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在这校场之上。
士兵卖力的呼叫声,妇女群众的啼哭声,布料扑灭火焰的声音,副官、士长的呵斥声完美地融成一片。
而永信独自站立在这场火焰盛景的正中央,双手外张,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脉中有股能量正在奔腾不息,不断地冲击了某层隔膜。
此刻,他舒服极了,这二十几年来,头一次感受到如此舒适的感觉,仿佛脱离了凡尘纷扰,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般。
若是仔细观察永信,会发现其背后长出了一道黑色的巨大虚影,只是此刻和周围的火焰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看不大清楚。
但很可惜,周围之人都忙着救火,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
“给我拿下他!!”
一声呵斥,饱含怒意,那是府州的声音,穿透了火海,传递在人群之中。
场面一下冷了下来,救火的不再呼叫,只是默不作声地救火,妇女们默默地去一旁的井池里舀水灭火。
而永信心中那种血脉喷张的感觉也被这声厉喝声打破,体内重新回归宁静,不管他如何召唤,如何焦急,再也没有一点动静。
“明明....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可恶,可恶啊!!”
他愣在原地,被一拥而上的士兵集体扑倒在地上,有士兵用膝盖顶着他的头部,不断地将他的头压到地下。
但永信却毫不在意,心里一直在想着之前那种美妙的感觉。
连提醒他们跑路这件事儿都抛在了脑后。